沒錯,是扛。
江岑把她像一個麻袋般扛在了肩上,她的姿勢還非常彆扭,走路帶來的顛頗不斷讓她的腹部受到衝擊。
冷靜下來後,她單手撐著他的背把自己稍微支棱起來,抬頭看到的是堆成一個小山丘的魔蛇屍體,鼻尖也不斷湧入極度難聞的腥臭味。
胃裡傳來一陣翻湧,成延延瘋狂地拍打著始作俑者的肩膀。
在她即將忍不住大吐特吐之前,身體一輕。
她被放了下來。
此時的成延延沒有心思去追究江岑今日的行為有多荒唐,剛站穩腳步,立刻把被玄黑色繩索捆住的左手放到他面前,晃了晃。
江岑立在她身側,慢條斯理道:「怎麼,不是你說要多加關照嗎?」
剛剛的確全程被護著,但是沒綁著,她早早就可以逃了!
成延延:「快解開。」
江岑:「命令我?」
成延延:「求求你解開。」
潮濕的陰風吹拂,石壁被雜草刮著,又傳來了沙沙聲響。
成延延緊張壞了,她細細環顧四周,霧氣沒了先前的濃郁,視野還算清晰,尋思著這一處沒有看到任何異樣。
心下鬆了一口氣。
片刻後,她朝江岑身邊挪了挪步子,仰著腦袋望著他,乞求道:「我手好疼啊,幫幫忙解開好不好?」
江岑不理她。
成延延又捏住他的衣袍,用小小的幅度晃了幾下,生疏道:「求求你了。」
雖然已經遠離剛剛的戰場,鼻尖似乎還若有若無飄著新鮮的血腥味,手疼得厲害,她垂眸看向疼痛處,
才發現白皙的皮膚已經磨得破損。
再次抬眼望向江岑,這人看著溫和極了,心腸卻冷硬得離譜,愣是一個眼神都不給她。
根本不是成宜慕那種軟聲哄幾句就會心軟的人。
成延延知道對他沒轍,兩眼渙散,煩躁地薅了薅鬢間的頭髮。
若不是親眼所見這個人剛剛殺蛇的樣子,還真不敢相信他殺伐果斷。
同樣的,對於她的態度,也是堅決得不行。
剛剛她就猜到了,他是在逼她出手,每一次都是最後一刻把她拉離蛇口。
果然是在試探。
成延延看著滲血的手背,情緒始終無法平復,又怒又懼。
她再次給自己打氣,鼓舞志氣。
——一盞茶後,鼓舞失敗。
好氣,真的是太氣了。
明明就不關江岑的事,他硬要插一腳,把她的計劃攪得亂七八糟的。
不和他玩兒了,得趕緊找個機會溜走。
繼續待在他身邊,指不定把自己給賠進去。
與此同時,江岑順著成延延視線看向她的手背,眉峰幾不可察地挑了一下。
她細膩瓷白的手背已經被黑色粗糲的繩索磨得發紅,有幾處還破了皮,星點紅色血把黑繩和雪膚融在一起,對比強烈。
妖艷,悽美。
所以,她一直喊疼是真情實意的。
不過一般修士不會這般脆弱,即便比較體弱的,遇到這種情況,稍微調一點靈氣,也不至於受傷。
江岑把視線移到她臉上,成延延垂著眼睛,卷翹的睫毛擋住了她的眼神,只是微撅的紅唇仍然顯露出她的不滿。
她不是傳統的修士。
能夠做到那麼完美的奪舍,也應該不是邪修。
江岑也不急於一時,心中默念口訣把捆魔繩收回手中。
束縛毫無預兆地鬆開,成延延一時之間未能反應過來,過了好一會,才驚訝地抬頭看著江岑。
她沒看錯的話,江岑笑了一下。
是的,他笑了。
很好看。
劇毒的生物都很好看。
成延延活動活動手腕,在心底翻了個白眼,默默遠離了他幾步。
這人果然不宜靠近。
在此之後,成延延把手背在身後,隔著三四步距離遠遠墜在江岑身後,生怕他再次把兩人綁在一起。
如果她沒記錯,甬道里有迷陣,兩人相距太遠,會走散。
算了下時間,應該到劇情發展的後半段了,只要不遇見成宜慕,就不會遇到魔蛇王,至於其他小妖小魔,以她現在身上帶的法寶,獨自一人還是能逃得掉的。
於是,她看著江岑背影,謹慎地放慢腳步。
成延延自以為自己循序漸進的小動作神不知鬼不覺,但修士五感靈敏,這些小變化一絲不漏被江岑捕捉到。
直到身後的動靜消失,江岑才轉過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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