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懷遠這話說的情真意切,李明憫想了想,若當真因為自己讓李昭再受流言侵擾,也是不好,便將奏章取回,重新謄錄了一遍。
柳懷遠能覺察到,自從此事之後,李明憫待自己便比旁人親近了幾分。
而後幽州事出,李明憫奉密旨暗中前去調查,此事也只東宮幾人知曉,為了不讓人起疑,李昭每日裡帶著藥膳來到東宮,樹蔭下一個人,一壺茶,一副棋盤,一本書便可以坐上許久。柳懷遠透過窗子,瞧見李昭全然專注於棋盤上,有些失神。
傍晚,柳懷遠見李昭還在鑽研棋譜,上前提醒道:「公主,該回了。」
李昭愣了好一會兒才抬頭看過來,笑著問道:「陪我下一局?」
柳懷遠先手,他抬頭看了眼李昭,落下了一子,先開始兩人都下得極快,可漸漸的都慢了下來,越發吃力了,待到後面,柳懷遠盤算著棋局,再下下去怕是兩敗俱傷,他嘆了口氣,道:「臣輸了。」
李昭顯然還在謀劃之中,見他認輸一愣,而後笑道:「柳大人謙虛了。」
一局棋的功夫,天已經黑了,可柳懷遠卻覺從未有過的暢快,柳闊沛醉心朝政,自然沒有功夫同自己下棋,柳恆達雖有天分,可懶得鑽營,每次同他下棋都會耍賴,齊霍自是不用說,也只有楊宇能陪著自己,可都不如今日這一場痛快,他壓抑在心中的鬱郁不得志,借著一盤棋傾瀉出來了,而且他看得分明,李昭是懂自己的。
太子回來,幽州與京中糧商勾結一事塵埃落定,柳懷遠也被陛下嘉獎,相比這個,當晚柳闊沛回來時在飯桌上當著眾人便是一頓訓斥:「今日兵部的人找了我,我這才知道幽州之事也有你在其中摻和,你可知那幫人若是發起狠來,可是要人命的!你是想將全家人都拖下水不成!」
吳氏不知前因後果,上前勸道:「老爺,何事不能坐下來慢慢說,懷遠也是剛剛入仕,他未必清楚這些,自然是太子如何說,他如何做了!」
柳恆達站起來道:「爹爹,這事兒不也順利解決了,陛下還賞了哥哥,至於這麼急嗎?」
柳懷遠站在那看著柳闊沛氣急的樣子,無奈道:「孩兒不覺得此事有何不對,若是懼怕窮凶極惡之人而都置之不理,這大梁怕是要混亂不堪了。」
「哪怕天塌了上面也有別人頂著,你我就是尋常官吏,顧好父母兄弟就已是不易!你若當真想赤心報國,儘管去了柳姓自立門戶,往後死活與我再無干係!」
柳闊沛這話說的極重,柳懷遠知道自己若再頂嘴一句必然無法收場,只好收了性子,道:「是我未曾顧忌家中父母兄弟,這便去祠堂領罰。」
柳懷遠抬腳就往外走,聽見後面柳闊沛的話傳來:「讓他去,他真當自己長大了,能任性妄為了!要不是我在朝中多年,現在誰知道他的名姓!」
柳懷遠知曉,父親這話說的不錯,他十六便入仕不就是憑著父親的名頭嗎?這世上人才濟濟,多少人苦讀多年依舊沒有施展抱負之力,自己又是為何要這般委屈呢?
柳懷遠在祠堂跪了一晚,第二日早上規規矩矩去向柳闊沛道歉,父子兩個這才恢復了從前,只是相較從前柳懷遠在家中變得更加沉默寡言了,全然埋頭在公務里。
齊霍本來興致沖沖的看著樓下樂舞,可見柳懷遠一聲不吭悶頭喝酒,道:「你這是怎麼
了?以往我拉著你來這裡看舞姬,你都會說我荒廢,可今日卻一言不發,是遇上事了?我聽我爹說朝堂上的事不是都解決了嗎?」
柳懷遠搖搖頭沒說話,齊霍就知曉了怕是他家中之事,嘆了口氣,道:「這又不是大事,誰在家裡不被父母訓斥幾句,要我說柳兄就是被訓斥的太少了,你看我,我天天被我爹說,現在他再如何說,我只當聽不見,說累了他也就不說了。」
「我與你不一樣,齊伯伯對你沒要求,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事。」
「讀書入仕不是柳兄的抱負嗎?」
柳懷遠沉默半晌道:「是也不全是,我幼時隨著祖父生活,常聽祖父說要好好讀書,將來能為百姓做些事也是好的,可真入仕之後又覺得整日裡忙活卻不知道為何忙碌,我所做之事好像沒有惠及百姓,那我做的這些又有何意義呢?難不成只是為了功名利祿?」<="<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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