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閉上眼,想著李洲臨終前的那段時日,她察覺到了父親對李暘清的重視,就連處置劉邈時都想著支開李暘清,她以為是父親對李明憫的不滿,卻沒想到是對自己的戒備。那他們父女二人之間關於母親的懷念到底是真心,還是父親的又一場故作深情的扮演呢?她蹩腳的裝作母親的樣子去試探,是不是全被父親看在眼裡?
十年前的自己尚有從頭再來的勇氣,現下呢?她走到現在好像回不了頭了,李昭自毀般地想著,就這樣吧,她已經筋疲力盡,動彈不得了,聽天由命吧。
李昭的種種疑問像是一座座大山壓倒,將她本就不堪重負的脊背徹底壓垮了,她不知道這些話能同誰說,該要如何說。
直到天色徹底暗了下來,屋中再無一絲光亮,聽見吱呀一聲,慢月進來將屋中的燈點了起來,端著吃食走了進來,「殿下先用些飯吧,駙馬讓小廚房做了些清淡的。」
慢月以為還有
費些唇舌才能勸動,誰知李昭伸手接過湯羹,慢慢用了幾口,直到熱騰騰的吃食下肚,李昭才從之前的情緒中抽離了出來,她慢慢攪著湯羹,囑咐道,「讓人送些吃食到書房去。」
李昭緩了緩看向慢月,「今日可曾有人問過你,我是如何暈倒的?」
慢月垂目,「奴婢只說殿下在殿中坐的時候久了,剛站起身走動兩步,誰知就暈了過去。」
「你最是細緻,此事便如此了。」
慢月看向李昭,現下的殿下像極了當初先皇后去世時的樣子,不同的是今次的殿下沒了當初的彷徨,只剩下了疲憊。這些年來,樁樁件件的事,慢月幾個都跟在李昭身邊,看著李昭一步步妥協,直到現下這副樣子,「殿下,不論如何,身子是自己的,不要同自己過不去。」
李昭與柳懷遠之間出了問題,先是李昭出事當夜,柳懷遠藉口公務繁忙,宿在了書房,而後接連數日都是如此,早出晚歸,回府便一頭扎進書房,與李昭數日都沒見上面。
李昭也只當不知,她現下分不出心力去處理和柳懷遠的事,只是在柳允朗幾次三番追問柳懷遠在忙些什麼的時候,她才意識到柳允朗已經敏銳察覺到他們兩人的變化了。
她摸著柳允朗的頭,溫柔道,「爹爹最近有很重要的事,等這兩日過了,他就有功夫陪我們了!」
柳允朗伸出手,「娘親不能騙我!」
李昭伸手與柳允朗約定,「說話算數!」
柳懷遠回到府上照舊直直往書房而去,推開門才瞧見書桌旁的小榻上,李昭坐在那裡,旁邊只點了一盞燈,聽見推門聲看了過來。
柳懷遠先是一愣,然後平淡道,「殿下這麼晚了怎麼還沒就寢?」
李昭站起身來,朝著柳懷遠走過來,「你在躲著我!」
柳懷遠繞過李昭走到書案前,將手中的帳冊放到桌上,點燃了燈,低頭整理著手上的帳冊,「殿下說笑了,我怎會躲著殿下,只是手上公務實在是多,不敢耽誤。」
李昭走到書案前,伸手奪過柳懷遠手中的帳冊,翻開來看只見上面已經標註好了,李昭冷聲道,「我不知你為何與我置氣,你不妨明言。」
柳懷遠猛地抬頭,眼中是森森怒氣,「殿下當真不知這些日子我心中為何不平?還是殿下不屑與去猜我的心思?」
「你我之間說話一定要這麼針鋒相對嗎?我今日來不是想同你爭論什麼的,若是因為孩子的事,我當時該是同你道過歉了,現下孩子還好好的,你還有何不滿!」
「殿下!」柳懷遠突然的提聲,「殿下一向這般自以為是,什麼事都不同我說,你我之間究竟還是不是夫妻?我原以為咱們這麼些年多少有了真心,原來也不過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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