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慰藉?這酒也不是萬用的解藥,如何能醫心。」
柳懷遠認真道,「若我同殿下講『人生孰無死』倒是我不通人情了,死生亦大矣,只是殿下這般讓我有些心疼。今日陛下還同我說,十分擔憂你的身子。與其憋在心中,不妨就著酒意抒發出來,反而暢快些。」
李昭捧著酒罈,同柳懷遠道,「你酒量一向不好,若今日我同你講了什麼,你明日是不是就記不得了?」
柳懷遠看著李昭的眼,問道,「是發生了什麼?」
李昭固執道,「是不是明日你就不記得了?」
柳懷遠看著桌上的酒,笑道,「是啊!酒喝的夠多,明日我就什麼都記不得了。」
李昭嘆氣,「好,那我們今日就一醉方休。」李昭仰頭灌酒,酒從脖頸順著流了下來,柳懷遠剛想勸李昭悠著點,可想起她的神情,又止住了話。
說是讓柳懷遠喝醉,卻是李昭自己一言不發的猛灌,柳懷遠看著李昭這樣,心裡難受卻也只能任由她發泄,也不知過了多久,李昭終於開口道,「柳懷遠,我是不是很冷血啊?我從知曉父親的病到他去世,我竟然都沒有哭過啊!我甚至剛剛知曉時想的是如何讓阿憫穩當接過皇位,你說我是不是個怪物啊?」
柳懷遠看著李昭,或許她自己都沒意識到她現在在哭,她眼裡滿是求救,柳懷遠拉住了她,「怎麼會,我知道的,殿下心裡在滴血,只是面上不顯罷了。」
「可我在慶幸,我在慶幸父親死在了二弟羽翼豐滿之前……我甚至在父親死的時候舒了一口氣,你不知道,你不知道我心裡在想什麼,但……」李昭伸手撫上自己心的位置,「這裡不受我的控制了,我不該是這樣的!」
柳懷遠看著李昭的崩潰,柳懷遠知道,不僅僅是這些,必然還有她說不出口的原因,李昭喃喃道,「有些事再也找不到真相了……那我做過的努力又算什麼?我放不下,這麼多年都放不下,可永遠沒有結果了。」
李昭捂著腦袋,看著柳懷遠道,「我看不清你了……你是誰啊?你怎麼在這裡?」
李昭將自己喝的不省人事,嘴裡顛三倒四的說著這些,柳懷遠看著她,除了安慰,什麼也幫不了她。
第132章 梅英疏淡,冰澌溶泄,東風暗換年華。……
李洲下葬那日,長安晴空萬里,李明憫為首的宗親重臣扶棺自承天門出,一路浩浩蕩蕩,白紙灑滿了街道,兩側跪了一地的百姓,柳懷遠扶著李昭跟在後面,能覺察到李昭的手刺骨的涼。
李洲生前下旨葬禮事宜皆從簡,因而地宮中陪葬多是些尋常的,李昭站在太陽下,隨著禮官跪、叩、哭,起身後瞧著李明憫親手啟動機關,地宮的門落下,隨著土漸漸落下,父親隨著母親永遠長眠在地下了。
李昭聽著祭文,竟有些恍惚,一生數十年化作短短千字,所謂功業也只寥寥幾句,卻耗盡了一個人的心血,如今的歌功頌德到底又有什麼意思。
李昭自皇陵回來後便一直鬱鬱寡歡,時常一個人待在書房裡,李明憫忙中拾閒來過一趟,見李昭如此,心中也是焦急,勸道,「阿姐如今整日裡待在房中也不是個事兒,該是出來走走的好。」
李昭隨意道,「如今府里靜的出奇,我也沒什麼事兒做,難不成去園子裡曬著啊?怕是要暈厥了不成。」
李明憫想了想,「阿姐若是沒事,不妨進宮幫著皇后料理後宮事宜,如今父皇崩,後宮裡留下的妃嬪尚不知如何料理,皇后一個人怕是應對不了,還是得阿姐出面才好。」
李昭嘆道,「前朝的例子在那,沒有子嗣的無非是出家為尼或者去皇陵守著,有子嗣的封為太妃,隨子遷居王府便是。」
李明憫支吾道,「苦惱的便是這個,且不說後宮幼子偏多,便是未入彤史者亦有數人。」
前些年採選,各家想了辦法往宮裡塞人,可誰也不曾料到,未過幾年就成了孀婦,其中甚至有些都比李昭的年歲要小,若真要就此守著青燈古佛一輩子,倒是可惜了。李昭看著李明憫神色,搖頭道,「雖民間和離再嫁實屬正常,可自古也沒有妃嬪出宮另嫁的道理,你倒是心軟的很,偏要我來做得罪人的事!」李昭哼了一聲,「此事你且容我想想。」
柳允朗似是能察覺到李昭的不開心,這幾日白日裡一直纏著李昭,有時淘氣起來會學著貓的樣子在地上打滾,把自己搞得一身灰,李昭同柳懷遠商量道,「看著倒是該給他找個教習先生了,不然任他這般瘋玩下去,定然要無法無天的。」<="<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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