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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如今卻回不了頭了!從踏上回長安的路起,便朝著失控的一路狂奔,到了現在我也料不到結局了。」

望月笑道,「為何非要回去,您現下也很好啊!」

李昭搖頭,「我不喜現下的自己,喜怒哀樂演給別人看,可真正的我自己卻困在其中。我是永寧,卻不再是李昭了。」

望月難得見李昭這般脆弱,好似一碰便要碎了,小心翼翼道,「奴婢沒什麼大智慧,可跟在您身邊許久,也知曉了事在人為,既然殿下不喜,便想著去改變。奴婢覺得以您的智謀,定然能闖出一條路來的。」

「千百年來,又有幾人能闖出一條自己的道來?蜉蝣撼樹罷了。」李昭看著月色,說道,「你今日在我身邊忙前忙後也是累了,早些去歇著吧,明日將賞錢都發下去吧。」

李昭在窗邊坐了一夜,心緒難平,胡思亂想了許多,直到院中傳來下人打掃的動靜,李昭這才斂了心思,翻身上床時,不小心踢到了柳懷遠,轉頭去看,也只見柳懷遠睡得香熟,半點沒有動彈,她也就放下心來了。她躺在床上,閉目裝作熟睡,沒過一會兒就聽見窸窸窣窣的聲響,身邊一陣風略過,聲音漸漸遠了。等到室內沒了聲響,李昭這才睜開眼望著帳頂,直直出神。

午膳後,李昭躺在床上陪著柳允朗玩,誰知沒過一會兒李昭就沒了動靜,慢月瞧去,發現李昭已經睡著了,她將柳允朗抱出去交給乳母,將房門關上,自己同尋月坐在廊下繡帕子。

這一覺睡得並不安穩,時不時夢到的過去交雜在一起,讓夢裡的李昭無路可逃。等她從夢中驚醒的時候,天都已經黑了,柳懷遠穿著一身長衫坐在床邊陪著自己,見她醒了笑道,「你這些時日辛苦了,合是該好好歇歇了。我今日回了府中,阿逸那邊各種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你倒是不用再往府中奔波操勞了。今日天不錯,我讓人將晚膳擺在湖邊,咱們一同前去?」

李昭渾身軟綿綿的,提不起力氣道,「我這剛剛醒來,容我收拾下。」

湖邊涼亭也是精心布置過了的,秋日裡顏色不多,還特意搬來許多花草點綴,加上桌上特意的幾樣開胃菜,李昭驚訝道,「今日是何日子?你這般布置倒讓人受寵若驚了。」

柳懷遠邀李昭入座,自己則是擺足了架勢說道,「一來是為昨日之事賠禮道歉,二來是向殿下答謝,

這幾月為了阿逸和允朗的事,殿下沒少操勞,三來則是想著你我夫妻近日來鮮少有如此閒暇,今日特意交代了乳母不准打擾,此處只有你我。」

亭中只有李昭和柳懷遠二人,柳懷遠動手為李昭添酒,說道,「今日只談風月,不說家常。」

李昭聞過酒杯,笑道,「這可是藏了許久的劍南春,烈得很,你與我喝怕是三個來回就要醉倒在這兒了。」

「以往只是曉得殿下酒量好,看不出深淺,今日斗膽與殿下斗酒,殿下可應?」

李昭好奇道,「如何個鬥法?文斗還是武鬥?」

「殿下騎射皆習於懷化大將軍,我是萬萬比不得的,可論其文,我涉略之雜怕是不輸殿下,尚可一比。我酒量不比殿下,且容我取個巧,前者說一詞,地名、人名、典故皆可,後者和以前人詩詞曲賦,交替巡迴,直到一方應不出,便罰酒一杯!」

「你倒是自信,可宮中藏書萬千,大多我都瀏覽過,若論其涉略之廣,怕是國子監中也沒幾個能勝過我去,你確定要與我比這個?」

柳懷遠謙虛道,「試上一試便知!」

可只一題,兩人來回已有數十,輪到李昭時終於是卡殼說不出來,柳懷遠執箸在杯上敲擊三下,李昭笑道,「是我輸了!」

往後數十題,李昭輸的次數遠多於柳懷遠,放在一旁的一大壇酒多是入了李昭的口。等到月上枝頭,李昭雙眼已經迷離,舉手投足間也沒了往日的優雅,大開大合道,「再來!」

若是往常,柳懷遠早就阻攔並讓人送來醒酒湯,可今日他有意縱著李昭,繼續下去,等到李昭說話已經顛倒,柳懷遠這才按住了李昭伸向酒杯的手,說道,「殿下,夠了。」

誰知李昭拍開柳懷遠的手直接去夠酒壺,說道,「不夠!我今日難得痛快,你們誰也不准攔我,我今日要一醉方休,將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全都拋掉!什麼金枝玉葉,養尊處優,我從來都不想要,汝之蜜糖,我之砒霜。」

柳懷遠上前摟住李昭,「殿下,你喝醉了。」

李昭搖頭,「我沒有,我清醒得很,從來沒有這麼清醒過。」李昭捧著柳懷遠的臉,「你是柳懷遠,柳闊沛的兒子,我的丈夫。你也是為著我公主的身份才娶我的吧,真倒霉,柳懷遠,你不知道,娶了我,你的麻煩更多。所有人都瞧著我,可我偏偏不,我偏不如他們意!」

李昭像孩子賭氣一般,對著柳懷遠一通亂說,而後頭痛一般將頭拱在柳懷遠懷中,大口喘著氣,而後再抬頭時滿目迷茫,問柳懷遠道,「我是誰?」見柳懷遠不說話,執拗問道,「我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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