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昭問道,「你將脈案交與了何人?」
「小人不知他名,只知道是御膳房一個姓夏的公公。」
「多大年歲?相貌如何?」
「瞧著與我年歲相當,至於相貌,不過是平平,沒什麼特別的,這麼多年過去了,即便是他站在小人面前,我也認不出了。」
李昭盯著竇焦的眼,「你可知現下想要殺你的是誰?這可都是些高手,為了殺你滅口而來的,若非你知曉什麼,他們如何能大費周章的這般行動。」
「小人當真不知啊!」
見從竇焦口中問不出什麼,兩人出來時候也不算短,今日只好如此,出了院門,李昭回頭看向院子與管家說道,「還恐你們得多照看些時日,過上幾日我叫人將他轉移到別處。」
「公主放心。」
回去的路上,李昭一直思索著竇焦的話,就連芊雲喊她都沒聽見,直到芊雲動手推了把她胳膊,這才回神,「怎麼了?」
「我說那份脈案,等回來夜深人靜時,我叫人去挖,只是過了這麼些年,不知能否尋到了。」
李昭笑道,「即便是沒了脈案,但竇焦身為人證,也能證明一二。」雖是如此說,但李昭也曉得,父皇對母后的事一向嚴格,若沒實證,單憑他所言怕是很難扭轉,「不行便查宮中藥物,進出皆是有數,若竇焦還能想起藥方,倒也可以一試。」
這一趟於李昭來說是徒勞無功,原想著怎麼也能從他口中知曉幕後一二,可卻什麼都沒問出,反而是越加難纏。那份脈案到底是那姓夏的公公怕惹事並未交付,還是交給了誰卻沒有被聲張出來呢?可不過是幾個御醫,又何至於如此費心,定要趕盡殺絕呢?那又為何單單留下了竇焦這個活口呢?
直到回府路上李昭都神色鬱郁,芊雲見狀,「殿下似乎是在擔心什麼?若是從前,怕是殿下早早便尋我一同去見竇焦,可今日聽那管家所言,可是足足耽誤了數日。這可不像是殿下雷厲風行的性子。」
李昭呼出一口氣,揉著眉頭疲憊道,「許是近來忙碌,心中生出許多煩悶發泄不出,總是心裡慌張,做事也總是心生旁騖,卻又找不出根本,實在是煩得很。」
「要我說,殿下多聽聽自己的心,有時候直覺勝過理智。殿下許是過多克制自己的內心了。」
李昭苦笑道,「我們這般的人,多思多慮已是常態,單憑直覺倒是一件難事了,像你說的,虛情假意,勾心鬥角都是尋常。」
「可是為了二皇子的事,我聽說他領了禮部的差事,現下十分活絡呢。」
李昭搖頭,「許多事雜糅在一起,倒是分不出為何了。」
第111章 日月擲人去,有志不獲騁。……
李昭回府後,一直在想竇焦說的姓夏的公公,若是自己尚在宮中,此事查起來並不算難事,可現下自己嫁了人,若是在大張旗鼓查此事定然引人注意。李昭想來此事只有找淑妃最為合適,一來她現下代掌內務,二來當初的事也沒牽扯到她。打定主意李昭便寫了張紙條,讓人交給淑妃。
剩餘便也只能等著,不知是暑熱還是李昭心中煩悶,總是靜不下心來,只好日日抽出一個時辰抄寫經文。只是許多事縈繞在心,不得勘破,卻又不能給外人道也,李昭思來想去還是去了李時悅府上。
「當真是稀客,你這些日子家中不是該忙得很,怎麼來我這兒了?可是有什麼事要我幫忙?」
李昭示意身邊人全部退出去,這才狠了狠心將有關母親大火當日的事細細講給了李時悅,又將自己找到竇焦的事詳細說明,只見李時悅聽罷,驚訝遠大於憤怒,「你當真是藏得好深,瞞著我這麼些年,要不是你拿不定主意,是不是等你將人帶到父皇面前我才知曉?」
李昭焦急道,「阿姐先不要責怪我,還是先幫我想想該要如何辦才好!」
李時悅梳理著心緒,問道,「依你所說,你現下想著為當年無辜牽連之人翻案?」李時悅嘆了口氣,無奈道,「阿昭,我也想搞清楚此事來龍去脈,可這些年曆多了家宅陰私,卻也有隱約有幾分猜測。為何長秋宮中近身伺候的幾人都沒被牽連?肖慈在獄中死去,其中有隱瞞你我都清楚,你當父皇當真不明白?當年都未深查下去,現下又能如何?如今父皇一顆心全撲在了朝堂,後宮裡的爭鬥全是睜隻眼閉隻眼,若說空置後位是對母后有情,不如說是不想橫生枝節來得多。阿憫這個太子是父皇一手教導的,可你曾想過,若是哪一日阿憫與父皇政見不合,父皇又會如何?你此時將這些陳年舊事重新翻出來,在父皇眼中便是打破了這個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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