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姑姑似是不忍,輕語道,「公主殿下。」
「姑姑,我只是想知曉真相到底是什麼?」
「主子曾交代,此事誰也不要透露,尤其是您和大公主還有太子。」
「姑姑就告訴我真相吧,否則我日夜難安。母親一生良善,要是知曉那麼多人為她而死,你又怎麼對得起母親?」
不遠處鐘聲響起,隨著一聲聲鐘響,沈姑姑雙手合十,對著屋中佛像方向念了句佛語,像是下定決心般抬起眼看向李昭,「殿下,此事只有主子和我還有肖御醫三人知曉。」沈姑姑眼神看向佛像,徐徐道,「主子薨殂前一年就患了病,本也只是咳嗽,誰知到了後來開始吐血才發覺嚴重,只是當時陛下正忙著與鄰國議和,朝上也因雲家勢大而不滿,主子瞧著陛下為此心力交瘁,便將此事瞞了下來,令肖御醫將太醫署中存著的脈案改了,私下用藥方子也只我三人知曉。原先病症緩和些了,主子覺得事有好轉就沒再放在心上,誰知陛下秋獵剛剛出發不久,主子就病倒了。肖御醫這才診出主子是中毒,而且是劇毒。」
李昭回憶著,「所以最後一個月時母親常常在屋中休憩?」
「是啊!主子到了最後也沒讓傳信給陛下,只是一日日挨著,盼著陛下回來。大火前半月主子的身子就已經孱弱不堪,到了昏迷的地步,每日裡見殿下也是強撐著,還讓人上妝裝著一副正常模樣,其實就連走動也很是勉強了。」
「那母親為何不傳信給父親,為何不與我說?」
「沒用了,太晚了!」
「怎麼會晚?誰下的定論?天下醫者那麼多,我不信這世上當真有無人可解的劇毒!」
「不,是主子的心死了。若是自己都不想活,別人做什麼也是無用的。」
李昭不明白,「為何不想活?」
「殿下,主子是個什麼性子,您是最清楚不過的,寧為玉碎不為瓦全,主子憑著一腔情意與你父皇義無反顧的成了親,婚後也有過琴瑟和鳴的日子,可自從陛下登上那帝位,主子背負起後宮責任,便一日日消磨了當時的意氣。」
「母親與父皇之間有了嫌隙?」
沈姑姑搖頭,「怎會,你母親滿心滿眼全是你父皇,她為著你父皇將自己變成了母儀天下的皇后,卻唯獨不是了自己。她將所有的委屈全部咽了下去,除了奴婢,沒人知曉。對主子來說,這毒只是個引子,她是真的累了。」
「可……」李昭糾結半日還是沒能問出那句質問,沈姑姑似乎是知道李昭想說什麼,「殿下,到了那般時候,奴婢也只是想讓主子如願。」
沈姑姑偷偷拭去臉上的淚痕,「原本主子想著這一場火能掩去她中毒的真相,再者若皇后死去,雲家在朝為官者也不必遭受風言風語,陛下也不用在其中左右為難。」
李昭當時還小,自然不知前朝事,「為了雲家?」
說起這個沈姑姑氣憤道,「雲家是實打實在戰場上打出來的功績,雲家一門雙將軍是前線浴血奮戰所得,卻被朝上之人說成因皇后娘娘的庇蔭,主子是如何心高氣傲的人,因此事沒少生氣。」可說著說著嘆了口氣,「可誰也沒料到,陛下回來後徹查此事,竟要將肖御醫問罪,本也打算等肖御醫說出實情後,奴婢出來作證,誰知還未等見到陛下,肖御醫就慘死在獄中,奴婢手上也沒證據,只好眼睜睜看著。」
李昭將此事理清楚,問道,「毒從何而來?」
沈姑姑搖頭,「曉得是有人下毒後主子讓人將長秋宮內外全查了一遍,都沒有線索,大火之後奴婢借著緣由又再查過一回,還是毫無蹤跡,等主子下葬,奴婢交代自小跟著主子的幾人在宮中多多小心後,便來了這裡。」
李昭沒想到其中還有這般內情,深吸口氣,「姑姑就沒懷疑過劉袂?」
「怎能沒有,診出下毒後先是想到的便是她,可再如何差也為查出與那邊有什麼聯繫。可當時宮中有能力有野心對主子下手的,怕也只有剛剛興起的劉家了。」
「做過的事總會留下痕跡,只是還未找到罷了。」
「殿下,七年多了,劉家現在勢力更是龐大,即使當初當真是劉家做的手腳,現在也找不出證據了。」
李昭站起身,「姑姑,我不怕困難,此事我定要查個徹底。也不早了,我先回了。」
李昭走出院門還沒走幾步,就聽後面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沈姑姑說道,「殿下,主子怕也是不願您因她的事再捲入是非中。」
「沈姑姑,你錯了,我從來都在是非中心,我既知曉此事,若不為母親查個明白,還有何顏面見母親?」
回府之後,李昭將此事前因後果簡單說過,芊雲更是大驚,「竟還牽扯到下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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