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洲嘆了口氣,語重心長道,「你自大同寺走後,慧淨法師便給我來了封信,我便知曉你出了長安,但想著你身邊還有幾個侍衛,總歸出不了事,也就沒管。誰知你偏偏去了關中災情嚴重之地,城中又有了疫病,怎麼能不讓人操心。我那幾晚夜夜閉上眼就能夢見你母親,她在怨我沒有護好你!」
「父親……」
李洲拍了拍李昭的手,「我是怨你不知曉照顧自己,把自己置於險境裡。」
「父親,我讓您擔心了,下次不會了。」
「好了,這事不提了,你平安回來,我這顆心也算放肚子裡了。今日上午何謙和柳懷遠來說,我瞧著其中不少是你的謀劃?」
「我既然到了鳳翔,自然不能瞧著當地百姓受苦,能做些什麼幫他們也是好的。」
「何謙說多虧你在,才令當地百姓沒起暴亂,反而將流民一一記錄,讓後續各種事項好辦了不少。」李洲長嘆一口氣,感慨道,「到現在我才覺得我們家阿昭是長大了!這般行事不輸父親當年,有勇有謀,處事不亂,又能令下面的人信服,好,真好!」
「父親,但此事終究是我衝動了,當時只想著將當地情況穩下來,沒考慮太多。讓您為難了,我聽阿姐說我擅自做主,讓許多朝臣不滿了。」
「此事錯不在你,能做到如此已經很好了。至於朝上這些言官,父親有的是方法讓他們閉嘴!」李洲頓了頓,問到,「慧淨說你心思過重,去別處走走也是好的,如今這一趟可有感悟?」
李昭想了想,說道,「人世萬千,這一遭,女兒見得許多,從前只覺憂思甚重,猶如千斤壓頂,讓人喘不過氣,現下見民生疾苦,女兒才知自己於世間不過渺渺,有些事情也就不放在心上了。」
「你呀!時悅凡事不過心,獨求自己舒坦,阿憫學的是御下之術,凡事規矩都有人盯著,性子裡多了幾分計較,唯有你,從小便不在乎旁的,隨心所欲但都在方寸里,讓你母親又愛又恨,很多時候明明是你出的主意,最後卻總能躲過去。六年前讓你同趙辰陽同去城陽,父親雖不舍你離去,但心裡也放下幾分,你要是在長安不自在,不若再好好想想,城陽那地方也不錯的。」
「父親,說好的事情不能反悔!還是您嫌女兒在您身邊給您惹禍啊?」
「行,行,不提了,那你便守在父親身邊,父親護著你!」
第二日大朝會上,此事果然再次被提起,這一遭比之前更甚。柳懷遠在朝上聽著,字字句句都是衝著李昭去的,分明是今日定要治她的罪。
何謙出來說道,「老臣有話要說!」
「說!」
「臣此去鳳翔,目睹永寧公主之行事,先撫百姓之平靜,後親行親歷,皆為實績,上呈皆有列。賞罰所以勸善禁惡,此乃政之本也。臣以為公主行事,利於百姓社稷,歸民心於朝堂,若因此還要錙銖必較,豈不是令朝臣寒心,令百姓議論。」
劉邈站出來說道,「何大人所言才是斷章取義,信賞必罰才是為政之本,若因此放過,政令便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何大人莫不是因為公主身份,便偏袒於她?」
何謙還從未被人指著鼻子說道偏袒包庇,一時說不上話,劉邈一眾見他不言,更是咄咄逼人。柳懷遠出言維護,剛說幾句,外間傳來內侍聲音,「陛下!永寧公主在殿外求見!」
李洲還未說話,下面言官說道,「朝會之上,豈容女子覲見!」
「既然眾卿吵嚷不出個結論,不若讓永寧來分說清楚!蘇海,宣永寧進殿!」
李昭今日一身翟衣,將頭髮全部盤起,面上嚴肅的很,行禮站直後,身後眾人誰也沒有說話。李昭不緊不慢道,「兒臣聽說其下朝臣對兒臣私下前去鳳翔府一事爭執不斷,今日故而前來分說明白!」
「公主還要如何辯駁,即使在鳳翔所做有功,但無令私去不是板上釘釘的事?」
李昭瞧著他,「大人從何得知我私去鳳翔?」
「鳳翔都尉曹明將鳳翔之事詳細寫於摺子上,其中寫到災情初期,公主便隨城陽王趕至鳳翔,當時旨意,可沒說公主與城陽王同去!」
李昭依舊平靜,「如此,那大人不妨聽聽我所言。」李昭從袖中取出份摺子,「父皇,這是兒臣與幾人近月所查,鳳翔府水患非全是天災,其中還有人禍。」
此一言石破驚天,讓眾人不知如何,剛剛還氣勢洶洶的幾人朝劉邈看過去,劉邈也皺著眉不知這是哪一出。
只聽李昭接著說道,「鳳翔今年來災禍不斷,其中每年夏秋,雨水充沛時總致決堤,派去檢修費用年年都有,卻並無成效。兒臣奉令前去查勘,今次雨水之大確實遠超往年,但若城中堤壩堅固,也不致如此,城中近月來非是頭一次遇大雨,前幾次大雨沖岸,堤壩就已坍塌,城中官員並未及時上報,甚至我們幾人到時隱瞞情況。城中百姓所言,決堤之事每年都有,但每次事後派工匠簡單修補了事。兒臣疑心,往年所派銀錢並未用於修補堤壩,而是被人貪污。」<="<hr>
哦豁,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本站提供的小说版权属于作者,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如无意中侵犯了您的权利,请与我们联系,将在第一时间删除!
Copyright 2024楼书屋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