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似乎在有一下沒一下地捏他的手,索性直接拉著他的右手,擱到了她的腿面。
薄嶼微微睜開眼睛,看向她:「怎麼了?」
他下意識地想把她的手反握在自己的手心。
「等等……你鬆開,別動。」黎霧輕輕甩開他,她拇指的指腹按著他的右手背。
他的手很好看,骨節分明,五指修長。那道已經淡到不能再淡的疤,一直從在他的小指末端往手腕的方向虬盤而去。
還是非常猙獰。
黎霧低下頭,她的眼睫垂下,神情認真。
她的動作放得很輕,很輕,用拇指的指腹,在他的腕骨的附近,那道疤痕的附近,輕輕地按一會兒,摩挲一會兒。
薄嶼看著她。
「我早晨不該跟你說那件事,」她很輕聲地說,「感覺你聽了心情不是很好。」
「沒有。」
「我不信,」她說,「我們每天生活在一起,我們這麼熟悉,至少你聽到我說的那一刻,你一定不高興。」
「真的沒有,別多想了,嗯?」他無奈地笑,低頭用唇貼了貼她的額頭。
她抬頭,看著他。
「我不會打給他的。」
薄嶼雖然告訴自己不要去想了,但說出這句話時,他意識到他似乎心裡還裝著這件事。
所以現在說
出口,像是在下定決心。
「他用的深城的號碼,不是嗎?可能人已經來這邊了,」薄嶼輕輕呼吸一下,然後禁不住地冷笑,「他總不可能是來見我,或是來向我道歉的。」
黎霧看著他,不知該說什麼好。
薄嶼繼續說:「就算他是來找我,可能也只是為了找我要錢吧?他早就沒有臉去見我哥,或是我們家的任何一個人了。」
黎霧隱隱地感覺到了一些什麼:「……你和你爸爸,這些年還有聯繫嗎?」
「——有。」
薄嶼一直很難向任何人承認這件事,但面對她,好像沒什麼不好承認的,他微微揚起嘴角,淡淡笑著說:「我還在給他錢,一直。我也知道他這些年的動向,知道他在哪裡,在做著什麼,他把我給他的錢又揮霍到了哪裡,最後又變得像一條狗一樣。」
黎霧心想這些事他應該都沒和薄彥,或者他家裡的其他人說過。
此時的她,好像擁有了有關於他的巨大的秘密,她忍不住地握緊了他的手。
她的目光還追隨著他:「為什麼。」
「什麼?」
「……你不想打給他,不想聯繫他,但是他缺錢的時候,你還是會幫助他?」她把目光落向他的右手,「你應該最恨他了,不是嗎?」
是啊。
為什麼呢。
薄嶼也一直在想這個問題,他有且唯一能找到的答案,好像也觸之可及,他沉了沉氣,看著她,笑:「可能因為就是他讓我走上了『射擊』這條路吧,連我也幾乎要忘記了,這件事一開始不過是他自己可笑的夢想。」
那你呢?
你的夢想呢。
你還想……繼續射擊嗎?
黎霧無論如何都問不出口了,明明在看到他的那枚尾戒,躺在櫥窗里時,她心裡想的是不替他去做決定,但她又很想知道他到底是怎麼想的。
「所以你是不會見他的,對嗎?」她還是繼續剛才的話題說了下去,「就算他在深城?」
薄嶼:「不會。」
黎霧點了點頭,她繼續低下頭去,摩挲著他手背上剛才她按摩過的地方。
薄嶼也沒再說話了。
他並沒有因為她說薄明遠打電話給他的這件事而產生什麼樣的情緒,這麼多年了,他對薄明遠,好像也沒什麼特別的情緒了。
只是每每想起薄明遠,就會想起他很小就被帶去了德國,少年時期進入訓練營,然後不斷轉圜在各大賽事,在世界各地打比賽的那些日子。
接著,心底就好像有一個聲音在問他。
你到底要不要繼續射擊?<="<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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