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肩都繃直了。
「……我恐高啊,」黎霧稀里糊塗說,「我有點兒恐高的好不好……而且,你,你幹嘛突然給我拽下來!這麼危險,嚇死我了。」
薄嶼挺驚奇:「這樣的嗎。」
其實是她編的啦。
不是錯覺,莫名感到了他的力道,好像在她肩膀一側稍微收緊了點。真把她的這瞎話給放心上了似的。
「掉下去別拉上我,」他很笑話她一樣,「記得及時鬆開手。」
黎霧心底暗暗翻白眼:「……我早想說了,薄嶼?你的嘴不好好用的話,能不能捐給需要的人啊?」
從扶梯上下來。
眼前突然黯淡了一瞬。他低身靠近她。
黎霧眼睫微微一顫,有那麼大腦宕機的小半秒,她竟一時分不清,那處黯淡,是他眼底的神色,還是地鐵長廊的燈光。
薄嶼停在她面前,不近不遠的,呼吸都能呵在她鼻尖兒上,淡淡覷住了她:「那你想我這張嘴怎麼用?」
「……」黎霧有些懵地眨眼,「你是不知道這來來往往都是人嗎?」
這麼大白天的。
又無端想起了,昨夜他那一通酒後心情不大好的電話,說要她今天記得親他。
今天她裝傻了大半天,怕他想起,又怕他想不起。
也不知剛才她走後,劉理事的辦公室又發生了什麼。他這會兒也看起來情緒懨懨。
薄嶼沒說什麼,撤身離開了她,「我可給你記著呢。」
黎霧:「……你沒忘啊?」
「我清醒的很,」他說,「昨晚我就打給你了。」
過了安檢與閘機,黎霧沒敢再去牽他的手。
候車時候,列車在眼前呼嘯而過,帶過了穿堂而過的喧囂風聲,吹得人耳膜和心口好像都空蕩蕩的。
薄嶼手抄在口袋,他們並排走。
這條線出了名的擠,車廂里沒了座位,黎霧後背挨住了另一側的門。
薄嶼站在她面前,手臂高高揚起來,拽著頭頂的拉環。他的氣質清雋脫俗,引來無數的側目與打量。
女孩子們甚至艷羨地看著她。
他領口乾淨清爽的沐浴露味道,混著車載空調的冷氣,薄荷冰塊兒似地,像是阻擋開了這一切與他們無關緊要的。
讓她都忘記,他們是在地鐵上。
實在擠到令人崩潰,她額頭抵住了他的肩,他的手臂虛虛搭在她後腰。她想起那時劉理事說他要走,她居然開始希望,這趟地鐵可以再慢一點。
「還得十多站呢……」她說,「你非要跟我上來幹什麼。」
薄嶼拿著手機回消息,騰出抱她的那隻手,漫不經心給手機聽筒挨在耳邊,側著腦袋聽,眸光淡淡:「我不是都說讓你上我的車,我送你去。」
「不用的呀,」黎霧說,「你看現在,我得從最北邊,坐到最西面,你開車說不定還堵。」
以前經常跑,她還暗暗在心底算了算:「嗯,這站過去還得九站。」
「九站?」
「對,我不看路線圖都知道。」
薄嶼卻是鼻息輕哂著笑了,「那你記得還真清楚,」
黎霧還沒說話,他又慢條斯理補充:「——該怎麼往我哥那兒跑。」
……你就非要說這個是吧。
隔著車廂略微嘈雜稀碎的談笑聲,黎霧大抵聽到了一些他手機里的動靜。
對面老人的聲音很是蒼渾,好聲氣哄他一樣,正與他商量什麼。
他很耐心地聽完,回出了條語音,徐徐低緩著口氣說,他會好好考慮,讓老人家好好注意身體。
黎霧決定先就今天的事同他開口:「我不是不想告訴你,我是有點……不好意思。」
「嗯。」
薄嶼的視線晃在她臉上。
黎霧闔了闔眼:「……你就當我很難為情吧,我早就在做心理準備了,但延畢的結果下來那天,我還是有點無法接受,」她微微一笑,「我從小到大上學讀書,什麼處分都沒吃過,我沒做過什麼出格的事,我還在網絡上刷到過這種心理現象,叫做『好學生受害者心態』。」
薄嶼看著她。
和他之間的這一段,應該是她長到這麼大,最出格的一件事了。
黎霧又調整了下呼吸:「而且……這件事,本來就與你無關。」
她努力平鋪直敘,越覺得這話,像是在和他鬧脾氣。他們也遠沒有到她可以無底線鬧脾氣的那層。
哪怕她暗暗地、偷偷地,幻想過那麼五六七八次。
黎霧也是後知後覺發現。
從小到大,她似乎都是個不太習慣袒露自己的人,和父母都是如此。
「這件事,我也前後思索很久才選擇告訴我爸媽的……他們越是擔心我,我好像就越不想說,」她看著他,「就是,嗯,薄嶼,我也說過的,我一直覺得我們到這裡就很好了,今天得知你接下來也有自己的安排,我好像放心了不少。」<="<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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