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鐵上燈光明晃晃的。
黎霧的眼睫微微眨了一眨,有點被灼到似的。
她稍提起嘴角,微笑:「那你們誰賭贏了。」
張一喆:「我啊。」
「……」
不過,張一喆沒半分的勝利感,難免感到了揪心。
他也不知該不該和黎霧說這件事。
「我們大學四年了關係都很好,就是,我觀察過啊,薄嶼總是用熱敷貼還是藥貼什麼的,敷他右手嘛,之前我們一起打遊戲,哦對,就是我那個Shooter的號,他跟你玩了一陣,我們看到了還開玩笑說他是不是腱鞘炎。」
這陣子,這件事折磨張一喆不輕。
「……其實那天下球場,薄嶼那隻手就好像很不舒服的樣子,我就後悔和他賭了。」
「我也猜過,他的這手是不是可能受過傷什麼的?哦對了,你知道他的作業都是我和曾傑,或者他花錢找人代寫的嘛。」
「所以,那天我猜……應該是真的有傷吧?別人總說,他喜歡左手運球、灌籃是耍帥,那天他雖然什麼也不說,我覺得他真挺難受的,」張一喆打心底里愧疚,「總之我事後越想越不對……他這一周都沒在學校,我們誰聯繫他也不接電話,怪嚇人的。」
黎霧突然想到了。
為什麼那些人會說他是「殘廢」。
想到昨夜。
想到那個暴雨夜晚。
張一喆今日的興奮,終究在看到了那條朋友圈的評論,和黎霧對他毫不僭越的禮貌態度之後冷靜下來。他爸經常教育他,做人要善良,要知恩圖報。薄嶼對他那麼好,他不該提出那麼無理的要求。
哪怕薄嶼也喜歡她。
「今天他告訴我,你們在一起,我還挺高興的心想這是不是在幫我啊……」張一喆說,「但我仔細想想,我做的不對。」
這時下地鐵了,張一喆眼見黎霧起身拔腿走,他趕緊也拎起他們今天這麼一包包戰利品,擠開人群,跟上她。
黎霧自己提走一部分,他不由分說就給搶過去了。
「哎……」
黎霧都沒奪下來。
「我決定!我還是要靠自己!黎霧,我們從朋友做起也行的,」張一喆來了勇氣,「就算是薄嶼喜歡你,現在開始,我也要跟他公平競爭!」
一股腦說完了,他氣喘吁吁。
黎霧卻是沒什麼反應。
兩人佇立在地下鐵洶湧的人潮。
張一喆瞧著她這一臉淡然,不敢再多說什麼了。
她生氣了嗎?
「黎霧,我……」
張一喆動了動嘴唇。
黎霧本想抽空發個微信罵薄嶼一句:「你是不是有病,打什麼賭?你自己什麼情況不知道……」字都打完了,還是刪了個乾乾淨淨。
「張一喆。」
黎霧無奈彎起了唇,叫他名字。
「……啊!」張一喆脊背打直,個頭都拔高了,差點兒忍不住對她敬禮,他心想去年真應該去報名當兵。
黎霧看著他這樣兒,忍不住發笑,還是一五一十說:「你不該和薄嶼打賭。」
張一喆怔了下,抿唇,表情嚴肅:「……對不起,我知道。」
黎霧沒看那場籃球賽,張一喆和她說這些,她的心在某一刻好像被微微揪住了。
與她聽到「殘廢」這兩個尖銳的字眼時一樣。
黎霧也是真有點兒生氣,不知該說什麼他倆什麼好了:「……你倆太無聊了。」
說完。
她轉過身,朝地鐵出口方向走。
張一喆在後頭說:「黎霧,對不起,我我……我回去就和薄嶼道歉!」
黎霧的聲音堅定:「幹嘛和他道歉,他自找的。」
「啊?」張一喆那股子興奮勁兒又起來,「所以你你,是不是,你是不是不喜歡薄嶼?我剛說的,黎霧你要不要考慮一下,我們從朋友做起……」
「對不起,之前當眾跟你表白的事和打賭這事兒,都是我做得不對……」
「你別討厭我。」
夏夜的風在躁動。
黎霧樂意讓他拿著那大包小包,她一路的腳步輕快,朝著學校大門走去。
一進學校人人好像又向她行起了注目禮,頻頻回首,並伴隨著一兩聲小小的議論沸騰,說她就是黎霧。<="<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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