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薄嶼來了?」
「就你一天天最關心他了,居然不知道!」
室友們的眼神兒在黎霧臉上打起了轉,開玩笑:「你突然要出去不會就是這個原因?」
「不會真是你喊的吧,黎霧。」
「這麼久不上來,沒準兒真吻都接了。」
「……不行不行,我接受不了接受不了!」
李多晴翻身下床:「覺得我得罪你了直說,陰陽怪氣別人算什麼本事?有那膽子你也去和我們校草接吻啊?」
「——我衣服還沒收呢!黎霧,走,我們順便去樓下找薄嶼去。」
黎霧猶豫幾秒,還是一齊下去。
時候不早,她也沒離開多久,一條樓道卻空空蕩蕩,窗外一灣潮濕的冷月亮,明明白白地懸在眼前。
越想越像是一場幻夢。
偶有一兩聲笑語和吵鬧,也不知來自哪扇緊閉的門。
翌日有雨,黎霧記得很清楚。
由於是合作辦學,幾家高校一兩百號實習生打亂順序分組,黎霧
那組就她一個南大的,其餘不是什麼建大,科技大學,就是理工學院。
放眼望去,只有帶隊的王教授她很熟悉。
系裡有門專業課,叫做「航道工程」,就是這位五十多歲的王教授在教,黎霧這次沒去成深圳的原因,也是教授執意舉薦她來這個全校上下都極重視的項目——
的確重視,王教授這樣全國赫赫有名的王牌高教,每天都得冒雨驅車三四十公里往這郊區趕。
黎霧初三就近視了,她隨媽媽,生得挑眼圓眸,窄長的雙眼皮,臉又小。
大學摘掉了黑壓壓的眼鏡框,改換了隱形,廖薇薇她們一致認為她不適合有顏色花紋的美瞳,她就一直用最簡單的透明款。
也是上了大學,黎霧開始在室友們的薰陶下學著打扮自己。
衣服買得少,總能挑到最適合的,用的化妝品不多,也知道她原生唇色偏艷麗,塗淡色的口紅會比較好看,每次照鏡子,她都會很認可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一些微妙變化。
早上出門前,她對著她這張擺脫了厚重劉海的臉,仔細地多徘徊、端量了會兒。
直到室友喚了她好幾聲,才想起快遲到。
前夜失了眠,沒睡好,稀里糊塗出了宿舍,都忘了多帶把傘。
李多晴在另一組,和她在集合地點就分別了。
有個陌生的男生半路追上來,為她打了一段傘。男生很健談,性格爽朗,說他與她同校同系,名叫張一喆。
提及他是土木一班,黎霧有一瞬間的怔忪。
她的隱形眼鏡好久沒調度數,腦子也跟著模模糊糊的,只冒出來「薄嶼」這兩個字。
對了。
她和薄嶼,高三同校鄰班,大學是同校同系,她是四班,他在一班。相距甚遠。
黎霧那組只有她一個南大的,果然,遠遠瞧見了王教授那張豐腴和藹的笑臉了,張一喆就要匆匆告退了,他那組的大巴快要離港,只是為了給她打傘而打傘。
王教授站在車前,對她親切招手:「小黎!到我這兒來。」
張一喆要把傘塞到她手裡。
一路都沒什麼話,黎霧如此終於有了反應,她微笑對他說「謝謝」,連忙先告辭。
冒雨過去,王教授趕緊為她撐傘,又從車內拿出條柔軟乾淨的毛巾,和藹笑:「小黎呀,怎麼也不讓人家男孩子送送你?你回頭看看,他臉上該有多失望!」
黎霧頭髮打濕了,靦腆笑一笑,接過來,「……謝謝教授。」
不多時,同組基本到齊了,出發之前,王教授又忽然笑著示意了個方向:「還有一個呢。」
黎霧小動作擦頭髮,莫名有了某種微妙的預感。
有若月明星稀之下夜風撲面的那一瞬,她循著抬眼瞧去,忽然看到了薄嶼。
他也沒打傘,就那麼一道高高挑挑,單薄清爽的黑色衝鋒衣,修長的工裝長褲,孑然穿過雨幕而來。
小雨如絲溫柔,路邊幾株野花、青草,在這場綿綿柔潤之中,不屈不撓昂起了腦袋。
黎霧不知不覺,竟又忘記了收回目光。
許是對於他來說真是紆尊降貴了,王教授不等他站定,先打趣道:「小黎,趕緊把你手裡那毛巾給他擦擦吧。」
黎霧半分沒敢有動作。
她都來不及去想,他有沒有認出昨夜是她,心裡同時盤算,要不要找個機會和他解釋那句不是她喊的……
可是從高三直到大學四年,她都沒和他說過話。
「……人家到了大四,手都不知牽幾輪、談幾次戀愛了,小黎,你怎麼還這麼靦腆的?」王教授溫柔數落起了她,「我看剛那個給你打傘的男孩子,明顯是要找你要電話!」
又更輕了點語氣,同薄嶼寒暄:「你爺爺今早給我來了電話——我這個學生,好多年都沒接過老師打來的電話嘍,他罵你嬌氣,跟我打賭你這次肯定不來,我還替你說了話……<="<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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