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讓她徹底記住這個夜晚。
——這的確讓她有一種做夢般的滿足。
是了。
她從沒想過,有一天,她與他接吻、上床,他們如此緊密。
哪怕只有這麼一剎那而已。
遊戲最終還是輸在了薄嶼這邊。
黎霧和他在這兒胡搞,一點都沒顧上他朋友們那一團亂糟糟的叫嚷,隨著一陣噼噼啪啪的槍響結束。
一切歸於寂靜。
臥室亮著半盞燈,雨一夜沒停。
日頭浮現,一叢叢梧桐樹燒著艷到詭譎的綠色,綿延了半座山。
更瞧見那處處錯落精緻的幢幢高宅,融化在朦朦霧白的雲與色之中。
更像是一場不真切的夢境。
該說不說,他的體力實在太好。
兩人裹著那條薄毯窩在沙發里,黎霧舉著棉簽,給他擦拭那唇角的傷口,人帶著手都是顫抖的。
她拿捏得仔細小心,還不忘抬眼看一看他,壞心眼兒似地笑著:「從這齣去了,你可就別想再賴我身上了。」
初吻那天,是在他實習宿舍。
她毫無經驗又太過緊張,不小心給他嘴咬破了,他就記她仇記到現在。
薄嶼夾著抽了半支煙的那隻手,稍稍避開了她,搭在一側的扶手。
他維持微微低了頭的姿勢,迎著她動作:「你怕什麼?全世界都知道我挨揍了。」
黎霧徹底不掩飾了,她唇一抿,一邊就幸災樂禍地笑了:「活該。」
她手機的屏幕亮了亮,清晨5點半。
鬧鐘響個不停。
「平時起這麼早的麼。」
「對啊,就設到現在了。」
前段時間,媽媽摔傷住院,一開始連翻身都很困難,生活不能自理。
她和爸爸輪班照料,醫院距離家很遠,時常要起很早過去。
實習那陣兒,也經常需要起這麼早集合,或是她偶爾排班到這個點,得早早起來去便利店盤貨,趕幾家兼職更不用說。
更別提她這人做事、學習一向很注重規律,高中三年習慣了起早背單詞語法什麼的。
實在是習慣了。
她沒和他說這麼多。
黎霧拿了支新的棉簽,手機屏又亮了,有什麼彈出來。
她這才看到,李多晴幾小時前給她發了消息,又著重提醒她,別忘了去宿管阿姨那兒拿別人送她的花。
怪他都沒給她機會回復。
「丑嗎?」
薄嶼挑了下眉,突然問。
「……什麼丑。」
塗了碘伏、酒精,他嘴角邊懸著個青黃不接的圓圈兒,被她描描畫畫得狼狽又滑稽。
那表情卻是又認真得很,看起來很在意他的這張臉。
黎霧勉強忍住了笑,「我給你拿鏡子,你自己看?」
薄嶼躲開她手裡的棉簽,冷笑。
「肯定丑得要死。」
「……」
捻滅了煙起身,把她不知什麼時候被扒在半道的那件T恤撿起來。也沒問她還穿不穿,信手丟在了一旁。
「你睡床?」
真跟她相敬如賓了似的。
她不吱聲,薄嶼又問:「還是沙發也可以。」
……她就知道!黎霧闔了闔眼,才要說你折騰我到現在,居然忍心趕我睡沙發?
薄嶼就好像知道了她要說什麼,他彎腰,連著毯子抱起了她。
黎霧又抓緊最後一絲防線開口——
「你別亂來了。」
話卻是從他嘴裡說的。
她挾住了他的腰,他便也貼著她耳邊笑,惡人先告狀:「我腰都疼了。」
「我呢……」
「你怎麼。」
黎霧氣呼呼不說話,薄嶼好像便知道了。
放她到床上,他低身去檢查。她趕緊伸出腳,抵住他的肩,「我開玩笑的……你別看了。」
「真可憐,都腫了,」薄嶼又壓低了身來親她,笑起來,「要不是我手也疼得很,就給你揉揉了。」
黎霧真怕了他了,趕緊鑽進被窩,「……你別假惺惺的。」
心想他這人也太嬌氣了,這疼那疼的。
嫌棄酒店的床不舒服,剛給他那芝麻大的傷口上個酒精碘伏什麼的,還皺眉頭。
黎霧扭開腦袋不看他,「睡啦,你說到做到別亂來……」
男人的手臂從她腰的後方橫了過來,他呼吸沉入她肩窩兒,被他柔軟地掌住的一瞬,她都沒來得及壓抑住從嗓子眼兒溢出的輕嘆。
恰恰還就是他喊疼的那隻手……尾戒的光澤柔軟地覆蓋住了她。
「薄嶼!」她輕聲,「我都說了你別亂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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