潭水冰冷徹骨,即便只有頭露出水面,他的背脊仍泛起一層冷汗,而後迅速融入冰冷的潭水中。他胸膛劇烈起伏,卻被洞口的石壁死死鉗制,無法前進,亦無法後退。
也就過了幾秒鐘,哭聲突然炸響,距離他極近,像是緊貼著耳邊。
嚴晨猛地轉頭,眼神在漆黑的四周掃過,什麼都沒有。
可哭聲仍在耳邊纏繞,濕膩、陰冷,仿佛能滲進骨頭縫裡。
忽然,一陣尖銳的疼痛從左肩傳來,像是鈍齒撕扯皮肉,劇痛從這個點瞬間蔓延開來。
嚴晨猛吸一口氣,反手往肩膀
一抓,濕滑、冰冷的觸感在手心一閃而過。
不等他回神,那東西瞬間抽離,潛入水中,激起細微的波紋。
水面在短暫的波動後平息下來,只剩一圈圈漣漪緩緩向外推進。
然而下一秒,胸廓與洞口摩擦處的傷口一陣劇痛,有什麼東西在那處撕扯、啃噬。
嚴晨立刻按向胸口,掌心觸及一片冰冷光滑的皮膚,那東西瞬間劇烈掙扎,在他手下扭動不止。
水花四濺,嚴晨想看看那是什麼東西,卻根本睜不開眼,只能不斷施加壓力,將指尖狠狠插進柔軟的肉質里。
那東西一陣吃痛,頓時嗚咽出聲,恰似嬰兒委屈的哭聲。
但手中的觸感,和掀起的巨大水花告訴嚴晨,這根本不是什麼嬰兒!
這時,右肩被卡住的地方又是一陣劇痛。
嚴晨咬牙,強忍著鑽心的疼痛,插進那東西體內的手指用力,伴隨著那東西的掙扎,將傷口劃得更大。
手順著那東西濕滑的身軀一路摸索,最終觸碰到一截細長而靈活的尾巴,他沒有絲毫猶豫,五指驟然收緊,用盡全身力氣,狠狠朝石壁甩去
一聲悶響,那東西被摔了個七葷八素,微微抽搐了幾下,便再無動靜。
借著洞壁苔蘚微弱的螢光,嚴晨定睛一看,竟是一隻比他手臂還長的大鯢。
它頭部扁平,除了有尾巴之外,小手小腳像極了嬰兒,只是皮膚呈腐爛般的灰褐色,肚皮鼓脹,皮膚表面血管凸起,像是泡在水裡很久的死胎。
右肩處的疼痛加劇,嚴晨不得不放開手中不再動彈的大鯢,又向右邊抓去。
誰知一掌下去,順著光滑的皮膚溜了個空,黑色的尾巴短暫地從水面探出,又倏然沒入深處。
又是一條大鯢。
它正死死咬住他的肩膀,齒列深深嵌入皮肉,像鈍刀子一點點剜開血肉,濕滑的舌頭鑽進更深處,舔舐著新鮮的血液。
這玩意正在吃他?
嚴晨眉頭緊鎖,循著傷口的痛處,手臂的肌肉繃緊,一把攥住了大鯢滑溜溜的腦袋。
感到頭被束縛,大鯢猛地甩尾,咬得更深,齒列刺進皮肉,撕扯出更大的創口,像是要把整塊肉扯下來。
撕扯的鈍痛不斷擴散,嚴晨疼得青筋暴起,想仿照之前的方法,將手指插入大鯢的身體,將其硬生生撕開。
誰知這隻大鯢的頭部極為堅硬,手指幾次用力,只在濕滑的皮膚上打著滑,根本無法插進去。
不僅如此,可能察覺到嚴晨的想法,大鯢瞅准空隙,張大嘴咬住更多的皮肉,離脖頸處的動脈只有幾寸的距離。
它還伸出嬰兒小手似的前爪,緊緊抓住嚴晨的皮肉,加快速度啃食,像是想要多吃一點。
溫熱的血在潭水中瀰漫開來。
嚴晨悶哼一聲,兩腮肌肉顫抖,摸索著找大鯢的嘴,想直接把它的嘴掰開。
就在這時,遠處的潭水猛地翻湧,一陣激烈的水花炸開,洶湧的水聲由遠及近,直衝他而來。
嚴晨心裡一沉,還沒搞定這一隻,又來了更多的嗎?
它們要把他一點一點分食?
此時他卻分不了心神去想更多了,這隻大鯢快要把他的肉給撕扯下來了!痛楚如潮水般湧上腦海,刺得他眼前發黑。
突然,一股巨力襲來,在離嚴晨幾厘米的地方,撞上了大鯢的眼睛。
大鯢痛得一縮,猛地縮起身體,嘴上的力氣鬆了一瞬。
嚴晨一愣,還沒反應過來,水中的不明物又猛地撞向大鯢。
「嘭!」
大鯢翻滾起來,將傷口撕裂得更大。
嚴晨冷汗直冒,卻莫名感覺這新出現的不明物不是沖他來的,反而在針對性攻擊大鯢。
「嘩——」
又一陣水花四濺,那東西好像一口咬住了大鯢,大鯢劇烈掙扎,喉間發出尖利的哭喊,伴隨著咕嚕咕嚕的水聲,仿佛溺水的嬰兒在哀嚎。
嚴晨的血和大鯢的血混成一片,將附近的水全染紅了。
確認不明物在幫他,嚴晨立刻配合著它,握拳重重砸向大鯢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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