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嘔——」

祝玖看不過去，走近兩步給他順了順背。

宋曜氣若遊絲地擺擺手，示意不用管他。他現在只覺得天旋地轉，胃裡翻江倒海，眼前的雲霧還在涌動，讓他的眩暈加劇，眼冒金星。

「小宋你休息會兒，我們先下去探路。」張旭看了看宋曜的慘狀，果斷道。

「那個，我也稍微休息一會，很快就跟上你們。」祝玖舉手說。

曲然和嚴晨沒多說什麼，熟練地扣好安全鎖扣，翻身下繩，身影很快被雲霧吞沒。

張旭緊隨其後。

平台上只剩兩人，空氣一下子靜了下來。

祝玖抬手，摸了摸藏在腹部衣服里的豬骨，指尖不自覺收緊。

宋曜仰頭灌了幾口水，終於感覺自己的靈魂勉強回到了身體裡。他不敢再耽誤時間，感覺好點了，就趕忙準備繼續下降。

他站到平台邊緣，發現祝玖還坐在那裡，低著頭，像是在想什麼。

「祝玖，走嗎？」他問她一聲。

祝玖抬頭，目光收斂了些許，低低地「嗯」了一聲，爬起來朝他走近。

宋曜已經跳下平台，大半個身子沒入雲霧，只露出一個腦袋，抬頭又看了她一眼。

不知是不是錯覺，祝玖的狀態似乎有些不對勁。

他暫停了動作，猶豫了一下，問道：「你有哪不舒服嗎？」

祝玖居高臨下看著只剩一個腦袋露出來的宋曜，神色不明：「沒事，我就是稍微有點恐高。」

看著她慢吞吞地爬下平台，宋曜伸手托住她的後腰，穩住她的重心，防止她因為突然的失重被安全帶勒到。

看她掌控了繩子，他才放心地鬆開手。

等一下，他突然反應過來，自己剛才是不是、是不是順手摸了祝玖的腰？

這個動作似乎有點……太自然了吧？

宋曜心跳猛地一滯，臉剎時紅了，耳根發燙。偷偷瞄了一眼祝玖，她卻毫無反應，垂著眼，像是在思考什麼。

她沒注意到？還是懶得計較？

他咽了口唾沫，深吸一口氣，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

行了，別瞎想，干正事要緊。

調整好心態，他繼續往下滑去。

視線很快被雲霧吞沒，陷入一片灰白，連祝玖的身影都看不到了。

宋曜莫名想起祝玖的夢，這霧濃的比她夢中的有過之而無不及。

他和祝玖之間隔了曲然，他只能勉強看清曲然繃緊的繩子，祝玖的繩子都看不清了。

不過休息了一會，他仿佛開竅了，繩子不再打轉，他也終於能加快速度。

但視線被阻隔，總是讓人心裡不安，他仿佛聽到不遠處有「咔咔」聲時不時響起，像是什麼硬物的刮擦聲。

宋曜動作頓了頓，想仔細去聽，那聲音又消失了，只剩斜上方祝玖放繩子的摩擦聲。

可能是繩子通過下降器的聲音吧，視線被遮擋就容易對聲音比較敏感。

他搖了搖頭，繼續下降。

可沒過多久，又有奇怪的聲音響起。

「咚、咚、咚。」

像是敲門聲，但是好像有一定的規律。

他動作一頓，小聲叫祝玖：「祝玖，你有聽到嗎？」

那聲音頓了頓，一秒後又響起來，接著祝玖的聲音傳來：「聽到了，是什麼東西？」

宋曜皺起眉，豎著耳朵仔細聽。

「咚咚，咚咚，嚓——嚓——嚓——」

聽起來不像風聲，也不像石塊鬆動的聲音……某種動物？難道是在懸崖半腰築巢的鳥類？可是什麼鳥會發出這種規律的敲擊聲？

「不要管了，往下走吧。」祝玖的聲音再次傳來，語氣淡淡的，聽不出情緒。

「好。」宋曜答道，繼續下降。

應該不是什麼有危險性的動物。

隨著他們下行，周圍越來越安靜，那奇怪的敲擊聲終於停了下來。宋曜心裡微微鬆了口氣，索性加快速度，一口氣下降了幾十米。

「咚咚，咚咚，嚓——嚓——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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