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司修其實也不知道自己想去哪裡,但實在是沒有辦法再在家呆下去。
三個月前,他會跟程輕黎說那些話除了的確為她好外,也因為他以為她沒有那麼喜歡她。
是他太自負,一直把她當小孩子,才沒有想過另外一種可能。
搭在手臂的風衣因為他無意識垂手的動作往下滑,等他反應過來食指稍蜷,勾著衣服重新抓起。
「大過年的,你到底去哪裡?」溫蘭走過來,掃了眼他拎著的外衣,「這麼晚了。」
他極少用這樣的動作抓衣服,他一直是冷靜,克制,沉穩的,像活在規章制度里的立方體,每一個邊統一的。
他鬆了衣領的扣子,淡聲回答:「去趟學校。」
烏梅和段志和也轉頭看過來,疑惑:「你們過年還有事情要做?」
蔣司修隨口回了個是,走到玄關處,擰鎖,撥開門出了家。
車從家裡的院子開出去,再出小區,往外兩個路口,車速緩下來,剛疾馳開出的推背感停止,蔣司修降了車窗。
他後腦靠向座椅,闔眼靜默了片刻,忽然略帶煩躁地拍了下方向盤。
空曠的街道發出刺耳的喇叭聲。
他握著方向盤的左手緊了又松,另一手垂在身側,呼吸似是凝滯,睫毛輕顫。
所以是喜歡了他很多年,去年她生日發燒的時候他親耳聽她說過,還有和段洋也是騙他的......
他從中控台又摸了手機,打開通訊記錄時又看到十幾分鐘前的那個通話。
只有不到三十秒,對方說是她的男朋友。
這次估計是真的了,畢竟她在他這裡真的傷了心。
蔣司修垂手,抬眸略有些走神地盯著路邊的燈柱,明黃色的光線在昏暗的夜色里形成暖色的三角。
他忽然不知道應該怎麼辦。
人是他騙著帶去送到國外的,也是他親口說不喜歡的,怎麼,現在要再去橫插一槓子?
他從來沒有什麼時候像現在這一刻揪著自己的衣領罵自己。
夜晚風涼,蔣司修搭在窗框的手早就被風吹成一個溫度,掉在檔位夾縫的手機響起來。
響了好久,他才撿起接起來。
他靠回座椅,閉著眼睛,深深咽嗓,聲音里是濃重的疲憊:「餵?」
陳和的聲音從裡面冒出來,急急的:「你大晚上去哪兒啊?你媽給我打電話說你去學校了,問我是不是有事,你也沒提前給我通氣,我說漏嘴了,說學校都鎖著門的,你到底......」
陳和絮絮叨叨一直在講話,對面人卻沒有回他一個字,他心裡突突跳:「我靠到底怎麼回事,你不會是得什麼病背著你爸媽去醫院了吧??」
「陳和,」蔣司修睜開眼,突然出聲,「研究所是不是有個外派德國的項目。」
陳和不知道話題為什麼突然跳到了這裡,但還是下意識順著他說:「對,過完年二三月份,那項目現在還沒確定好人,大家都不願意去......」
要去三年,活多錢少,還影響在國內的晉升。
蔣司修坐直,打斷他:「把你老師的電話推給我。」
陳和之前跟的團隊,大導師是這個項目的負責人。
蔣司修一個個話題實在轉得太快,陳和都懵了:「什麼跟什麼,你怎麼突然又要我老師的電話?」
蔣司修不想再聽他廢話:「外派德國的項目我去。」
陳和只愣了一瞬,提聲:「你瘋了吧?!你在淮大的實驗結束回來,不知道自己會往上升嗎?所里給你留了半年的位置,你去德國三年給人當牛做馬你他媽的瘋了??」
「別說三年,多少人盯著這塊肥肉,出去半年回來黃花菜都涼了......」
蔣司修再次打斷:「電話給我,你不給我以為我找不到嗎?」
「我艹真服了,」陳和第一次罵這麼多髒話,「你有病吧你,我不給,你到底怎麼了,能不能冷靜冷靜?!」
蔣司修垂眸按了下眉心,電話掛斷,手機扔在了中控台上。
陳和不給電話,蔣司修直接把車開到了他家。
陳和看了眼電子屏,再擰把開門,整個人除了震驚還是震驚。
「不是你他媽的,」陳和今晚不知道說了多少個髒字,「你剛在哪兒?十幾分鐘開車到我家???我家他大爺的在高新區!」<="<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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