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是深藍色的百褶裙,露著一截小腿。
蔣司修把她帶進去,房門關上。
凌晨三點,屋裡屋外都靜,程輕黎走得快,聳拉著腦袋先一步走進浴室,上身的襯衣脫下來,擰在水龍頭下想洗衣服。
她里面只穿了一個白色的小背心。
蔣司修停在浴室前,轉身從床尾拿了自己的衣服,走進去丟給她,然後從她手裡抽走那件髒兮兮的校服,開了水龍頭泡在水池裡幫她洗。
洗到一半,他忽然問坐在他一側水池上的女孩兒:「你爸吵你了?」
程輕黎懸空腿坐在檯面上,一直很沉默,直到蔣司修問這句,才如夢初醒般抬頭,然後「啊?」了一下。
隨後側眸瞥著浴室的地板磚,跟剛剛要求進來時一樣啞啞的嗓音:「就說讓我在學校好好學習,不要惹事。」
蔣司修手隔著衣服壓在水池邊沿,維持姿勢半晌,沉著聲音說了句:「怎麼能叫惹事?」
晚上把她從燒水房撈出來的氣還沒消,這會兒說話依舊沒那麼溫和。
但程輕黎卻忽然眼睛彎起來,隔了點距離,下巴搭在蔣司修的肩膀上。
片刻後很低聲的,嗓音軟軟:「所以跟爸媽比,我更喜歡你嘛。」
她垂眸看了眼泡在水池裡的衣服,聲音很低,帶點小孩子被罵了的委屈,吸著鼻子:「謝謝哥哥。」
......
蔣司修確認水擦乾淨,轉身把毛巾重新搭回架子。
程輕黎看他臉色不好,以為他生氣了,在身後探頭,伸手拽了下他的衣服:「給你洗衣服你怎麼還不高興。」
「不用你洗,放著我洗就行,」蔣司修說完,察覺到程輕黎試探的情緒,抬手摸了下她的臉,心不在焉地解釋,「沒有生氣。」
程輕黎放下心來,轉身又走到洗衣機前撈衣服,邊往外拿邊展示似的:「我分了兩次洗的,深色和淺色分開。」
她語氣里滿滿都是「我很棒吧」。
蔣司修走過來,把她撈出來的衣服抱走,隨手從一旁架子上拿了幾個衣撐,往外走:「嗯,不錯。」
程輕黎笑起來,蹦了兩下跟在他身後,嘰嘰喳喳地像只小麻雀:「我就說嘛,給你洗件衣服算什麼,我剛剛還在網上查,準備去買彩漂,你知道這個嗎,我跟你講,就是放進去能保持原有的衣服顏色,但上面的污漬可以......」
-
周五下午程輕黎有課,蔣司修去商場幫她買東西。
她訂了第二天下午的電影票,在一個距離很遠的商場,她想穿裙子約會,要用到胸貼,但之前忘了買,只能這個時候差蔣司修去。
程輕黎還在上課,消息卻一條一條的蹦過來。
程輕黎:[不要那種小的,要那種大的,中間帶卡扣,能托起來的。]
程輕黎:[實在找不到,你可以描述一下問導購。]
蔣司修:[....]
程輕黎:[天哪,你竟然還會無語。]
程輕黎:[笑死了,我要截圖保存。]
程輕黎保存收藏進相冊,接著描述。
程輕黎:[我要那種bigbigbig的,L懂嗎?]
程輕黎:[雖然我瘦但我很有料。]
程輕黎:[算了,你肯定不懂,回來讓你看看你就知道了。]
蔣司修站在某家店前,還沒進,只是低頭看手機上的消息,對面人打字速度很快,一條條跳出來。
他正打算回,屏幕上彈出一個陌生來電,他蹙了蹙眉,往旁邊兩步,接起來。
「餵?」
聽筒那面的男人笑,不太純正的中文:「蔣?」
半個小時後,離學校不遠的咖啡店。
角落處的一張圓桌,相對而坐了兩個男人。
章恆益美籍華裔,從小在國外出生,也在國外長大,但祖父是淮州人,這次回來也是探望家裡老輩。
他和蔣司修認識的時間並不長,但這半年多一直保持聯繫。
兩人認識的方式不算有戲劇性,但也並不尋常,半年多前,在加州,蔣司修曾經找過他做心理疏導。
咖啡店人不多,雖然在學校旁邊,但消費高,也沒什麼貓咪狗狗,學生都不愛來,這個時間點,也只有幾桌而已。
章恆益把咖啡杯放在圓桌茶几上,目光在對面蔣司修的身上落了落。
面前這個溫文爾雅的男人,當時敲了門走進他的諮詢室,兩人在相對的沙發上坐了許久。
在計時器已經走過十分鐘後,他終於說了第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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