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的洗浴用品是清淡的茶香,程輕黎的頭髮披在肩後,沒完全吹乾,水珠順著後頸滾進衣服里,她抬手摸了下後脖子,按著門把往裡張望。
「哥哥......」她對著立在桌前背對她的人叫。
蔣司修本來晚上還有正事處理,但想到她要來自己房間跟男朋友打電話就心煩。
在電腦前坐了半個小時,材料上一行字也沒看進去,聽到身後傳來的聲音,捏了捏手里的鋼筆,無奈地談了口氣,回答那邊:「幹什麼?」
程輕黎按了按臉上的面膜,閃身進來,語調輕快:「說了來你這裡跟男朋友打電話嘛。」
蔣司修坐在落地窗旁的沙發上看電腦,右手的筆放在身前的茶几上,沒搭話。
程輕黎走到床頭,撿起空調遙控把溫度再挑低了點,之後點了點床鋪,禮貌地問遠處的人:「我能坐嗎?」
女孩兒穿著淡粉色的睡裙,站在那兒像朵含苞待放的水仙花。
蔣司修掀眸,看她一眼:「我說不能你就不坐了?」
程輕黎輕動眼皮,在面膜的覆蓋下很不顯眼,知道蔣司修是真的被她氣到了。
「坐吧,」幾米外的男人重新垂眸,看電腦屏,沒情緒,「我還能碾你出去?」
程輕黎小心掀開被子,小心坐上床,食指再次按壓臉上的面膜,然後耳機插在平板上,撥了......林藝琳的電話。
「餵?」她聲音帶點清軟。
大學宿舍一共四個人,她跟大家關係都好,但最投緣的是林藝琳,兩人偶爾打電話,最近因為追劇,聯繫得更是頻繁。
各自切到自己的視頻軟體,放了電視劇一起看,在耳機里討論。
房間空曠安靜,迴蕩著程輕黎的聲音——
「今天?今天過得還好,剛剛吃了蛋糕。」
「抹茶清提,感覺你會喜歡。」
「選修我也選電影欣賞了呀,過完節開課一起去。」
「周三吧,那天下午沒課,中午吃完飯可以去看電影。」
......
林藝琳較程輕黎性格更為開朗,她那邊一句兩句,針對電視劇出來的一個男配角的演技進行了評價,說得太有梗,逗得程輕黎頻頻發笑。
在她第三次縮在被子裡笑出聲時,不遠處沙發上的人動了動。
他單手拿起電腦,另一手纏了繞線,起身往外。
程輕黎看到他的動作,手指點上屏幕,暫時關了話筒,望著蔣司修:「你去哪兒?」
「出去辦公,你太吵了。」
從落地窗前的沙發到房門,不過幾步的距離,他拉開門走出去,然後反手帶上。
前後也就十幾秒的時間,房間裡已經就只剩下了程輕黎,她手指離開屏幕上的按鍵,聽到林藝琳在那邊問:「剛剛誰的聲音?我喊你怎麼沒聽見。」
程輕黎垂眸,才意識到自己剛剛按成了關閉聽筒的按鍵。
她掃了眼緊閉的房門,撩著被子說了聲「我哥」。
蔣司修出了門,並沒有往客廳中央的沙發處走,而是拿著電腦在房門前站了會兒。
夜深了,二樓的燈熄著,一層的燈沒有全部滅完,但也只能從樓梯處透過來些微弱的光。
很黑,瞳孔逐漸適應了些光線,才能看清二樓的所有陳設。
不知道是時間太晚了,還是這幾天真的有點累,蔣司修渾身乏力,拎著電腦的那條胳膊也有些沉。
幾秒後,他緩慢地走到客廳處,右手的電腦和本子放在茶几上,自己坐上沙發。
他沒有急著打開電腦處理沒看完的文件,而是身體稍稍往後,靠在了沙發上,半仰頭,後腦搭在靠背。
左臂抬起,手背放在前額,睜著眼睛,通過不甚明晰的光線,看天花板。
程輕黎年紀太小,他一直把她當小孩兒,也覺得她沒什麼定性。
去年為那個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學長哭得稀里嘩啦,兩個月前說喜歡他,現在又犟著擰著要跟別人談戀愛。
他總覺得她應該是出於好奇、新鮮想接觸這件事,並不是真的喜歡誰。
這麼想著,蔣司修輕輕地嘆了口氣,再是喉結滾動,閉上了眼睛。
......
國慶的最後一天下午,打道回府。
雖然是半退休狀態,但蔣建河的公司也不能一直不去,他作為股東和合伙人,一個星期至少也要上那麼三四天班。
十一過後,課更是多起來,程輕黎沒回家,索性一直住在蔣司修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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