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司修抬眸看她。
程輕黎靠坐在床頭,她穿了米白色的長袖睡衣,整個人很單薄,頭髮散著,顯得臉只有巴掌大。
蔣司修手裡的杯子拿穩:「你玩的頭疼我不管你,明天你自己去醫院輸水。」
程輕黎哦了一聲,頭低下去摳被單,眼皮聳拉著,看著又蔫又沮喪。
蔣司修咽了下嗓子,轉身時聽到她又說:「小時候不是燒到抽搐過嘛,我害怕...」
她說給誰聽的蔣司修又不是不知道,沒理她,撿了她床邊的垃圾拿著杯子往外。
幾秒後,房門被帶上,程輕黎抬頭看了一眼,片刻後輕吐氣,拉著被子躺下。
她睡不著,怎麼可能忍得住不玩手機。
側躺著,手伸過去摸抽屜的拉環,剛拉開一半,房門又被打開了。
蔣司修單手拎著剛換下來的床單,另一手磕門磕得響:「說不讓玩兒手機真當沒聽見是不是?」
程輕黎手縮回來,壓下巴看他,還沒看清他手上那團布是什麼,已經被他的話打斷了思緒。
「拿上你的被子去我房間睡。」
程輕黎一懵,兩秒後反應過來:「那哥哥晚上睡哪兒?」
她生著病還能麻溜地爬起來,全靠意志力強撐,軟著身體收自己床上的被子,一面慢騰騰地團,一邊轉頭又問了蔣司修一遍:「你也睡你的房間嗎?」
蔣司修不理她,程輕黎也不尷尬,提著兩個被角企圖把薄被折好:「你的房間好啊,床大,就算睡一起我怎麼翻也不會碰到你,再說我都病了,晚上睡覺肯定不會亂動。」
蔣司修掃她一下,上前半步,把她卷了半天也沒捲起來的被子整理好,又順手拎了她的枕頭,轉身往外:「再多說一句自己睡。」
第15章 7.19/黃粱
程輕黎折騰累了,上床沒多久就睡著了,蔣司修躺在她另一側,睜眸看著天花板,良久都沒有入睡。
不知道過了多久,薄被窸窣聲響起,蔣司修拿起床頭的手機看了眼時間,再是撐床半坐起來。
程輕黎來之前說的話沒錯,這床足夠大,她隨便翻也很難碰到他,更何況她還是背對他,安安生生縮在自己的被子裡,蜷縮的姿勢像還在母親肚子裡的小寶寶。
她一直很乖,至少蔣司修以前帶她的時候沒像現在這麼頭疼。
蔣司修側眸,瞧著那個拱亂的後腦勺看了幾眼,須臾,半傾身靠近,很輕的動作,探手摸了摸她的額頭。
沒再燒了,呼吸平緩,睡得也安穩。
手再收回來,蔣司修掀被下床,無聲卻緩沉的步子走向房門口,出了臥室,帶上門。
他工作繁忙,作息一向規律,難得失眠。
轉去廚房倒了杯水,拿著杯子往客廳陽台走。
學校給他安排的是最好的房型,最好的樓,整個教室公寓片區的最東面,站在陽台往下,能看到淮大老教授的那些試驗田,再往遠,是隔了圍牆的校外。
蔣司修站了會兒,低頭看手機時想到還躺在他房間的人,搭在屏幕的拇指很輕地頓了下。
電話就是在這個時候進來的。
接起,溫蘭的聲音傳出:「你爸做噩夢夢到你們那兒著火了,非讓我給你打個電話確認一下。」
蔣司修嗯了一聲,說了個沒事。
溫蘭鬆了口氣,蔣建河幾分鐘前把她從夢中拍醒,一句兩句把她說得也心裡犯怵。
「沒事就行,」溫蘭道,「你爸那個老東西做什麼夢不好,淨做這些不吉利的。」
話音落,又想起來:「你怎麼還沒睡,加班?」
蔣司修無意多解釋,順著應道:「有點忙。」
「忙也操心一下你的終身大事,」溫蘭提起勁兒,舊事重提,「馬上就27了,女朋友都沒談過一個,搞研究搞研究,你能跟你的論文過一輩子......」
蔣司修食指扣在手中的玻璃杯,微垂眸,皺眉打斷:「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麼,你知道能每次跟你提相親,你見都不見就把人家姑娘打回來??」溫蘭提起來這個就生氣。
那側人沒答話,溫蘭也知道是對牛彈琴,一邊往臥室走一邊嘀咕:「我回頭讓小黎說說你......」
「行了,」那側人再次打斷,「她學習還不夠她忙的,我自己沒想法,不想結婚。」
溫蘭氣得咬牙:「誰愛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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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這場病,程輕黎一連蔫了三天,直到周五上午的專業課,她坐在最後一排,頻頻打噴嚏,終於確定,這場來勢洶洶的腸胃炎——又轉成了感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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