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她便是咱們未來的大少奶奶了?」
「你可別說這話,要是教老太爺聽到了,可沒好果子吃!」
忽然室內傳來重物落地的聲音。小丫鬟忙跑進來,看到書桌上的一捲紙被風吹到了地上,而本應該在書桌前認真背兵書的顧小少爺卻不見了蹤影。
「噯呀,都怪我們在說話。老太爺說,要看住了小少爺,不把兵書背完不准出去。這下可怎麼辦?」
「能怎麼辦,找唄!」
另一個年長一點的丫鬟橫了她一眼,利落地收拾起亂作一團的書房。
小丫鬟如蒙聖旨,趕忙撒開腿跑了出去。
顧況從窗戶翻下去,在草地上打了個趔趄,差點整個人滾在地上。他從小不喜歡練武,這些縱躍騰挪的功夫,如果讓哥哥顧淨來做,或許輕輕鬆鬆,對他來說,確實保不齊會受傷。
他咧開嘴嘶了一聲,倒吸涼氣,扶著有些抽筋的大腿,一瘸一拐地迅速走入園林之中。
顧家的園林仿江南建造,多有曲水蘭亭,草木蔥蘢掩映,太湖石鱗次櫛比。人一旦走入了園林之中,旁人要費好大一番心思才能找到。
顧況一隻腳高一隻腳低地走了好一會,找到一處石凳,坐了下來喘口氣。
他此番逃出自己所住的臨水聽風,一方面是被爺爺拘在房中,看著滿園大好春色卻可望不可即,著實鬱悶。另一方面,卻是好奇,這位把哥哥迷得神魂顛倒的女子,到底是何方神聖。
顧況的哥哥顧淨,比他大三歲。顧況的父母在生下他不久之後,便撒手離世。長兄如父,顧淨既是哥哥,也是他的半個父親。
在顧況的眼中,顧淨向來是少年老成,文武雙全的。他十五歲就到虎賁軍中鍛鍊,歷經四年,已經變成了一個受人倚重、極得軍心的角色。
因此,顧淨一直是爺爺給顧況樹立的目標,也是爺爺放心的助手。
可是現在,這位萬事靠譜的哥哥,居然因為一個女子,和爺爺鬧到如此地步?
顧況的心中像有小爪子撓一樣,痒痒的,蠢蠢欲動。
他向過路的婢女問明了那江南女子所住的院落,便帶著一條瘸腿走了過去。
顧況來到草籬笆扎的後院,探頭探腦打量一番,估量了一下自己身高與籬笆的高度,還是選擇了走大門。
門內空落落的,一片寂寥,似乎是閒置已久的客房,沒有人居住的痕跡。
難道自己走錯了?
顧況一轉身,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把刀。
雪亮的刀身微微彎曲,刀刃薄且平,架在喉管上分外冰涼。
刀的背後,是一隻清癯有力的手,手指纖細,骨節分明。指甲上沒有京城姑娘時興的鳳仙花汁染作點綴。食指與虎口處,反而有厚厚的淡黃色的繭。
顧況抬眼,終於看到了正主。
是個姑娘。
她的眼窩很淺,偏生雙目極為明亮,一雙眼只要冷冷地往人身上一看,便能教人打個寒戰。
顧況情不自禁舉起手投降。
那姑娘對他上下一打量,鼻孔冷哼了一聲,收刀入鞘。
顧況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剛才在生死邊緣滾了一遭。
「你便是顧淨的弟弟?」她先開口,聲音清凌凌的如同泉水。很好聽。
「正是,在下顧況。請教姑娘芳名?」顧況忖著江湖人士的禮儀,行了個在對方看來不倫不類的抱拳禮。
她只道:「我姓程。」頓了頓,復道,「你在我院子裡鬼鬼祟祟做什麼?」
顧況一時語塞。他總不能說,自己想看是什么女人迷住了哥哥,卻弄巧成拙把自己陷進去了吧。
面前這位程姑娘的眼睛似乎有魔力,顧況只消看一眼,便好像不由自主地被牽動。他的心莫名跳得很快,像是碰到了什麼洪水猛獸一般。可是眼前的並不是什麼洪水猛獸,而是一個俏生生、冷冰冰的姑娘。
「程......程姑娘,或者說,我該叫您大嫂?」顧況口不擇言,一句拙劣的試探衝口而出。
不過所幸面前的程姑娘沒聽出來。她皺了皺眉,顯然是對顧況剛才的稱呼不太滿意。
顧況新下瞭然,莫名其妙多了一絲竊喜。
「程姑娘,你是在找哥哥麼?」
顧況一問,便切中肯綮。
面前姑娘點點頭,顧況便道:「哥哥在祠堂,我為你引路罷!」
顧府很大,若是不清楚道路,極易迷失。七拐八拐,總算來到了祠堂。顧況看著上鎖的房門,有些不知所措,那程姑娘卻前後一轉,找到一扇半開的窗戶,腳尖一點就要縱躍進入。
顧況忙叫:「哎哎,等等,我帶你到這裡,怎麼也算你的半個恩人了吧?你不能丟下我!」
程姑娘清亮亮的眼珠子在他臉上一打量,似乎在驗證他說話真實性。顧況忙堆出一副懇切的神情。或許是他無害的眼神打動了面前的人,程姑娘大步走來,抓住顧況的衣領一提溜。<="<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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