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深嘆了口氣,「謝總正式接手萬玉,雖然有董事長,但董事會那幾個老總,哪個是好說話的,生怕謝總掌權給他們施壓。占著叔叔伯伯的名頭,背地裡不知道要使多少絆子。」
「那謝總也不至於這麼辛苦啊。」
薇薇安不解,「就像以前一樣慢慢來,慢慢做成績,萬玉早晚是謝總的。」
「來不及慢慢來了。」
秦深抬了抬眸,遠遠看過去,總
經理辦公室仍然亮起的燈。
別人不知道,可秦深看出來了。
他著急做成績,著急接手掌權,留那位駐美記者在身邊。
薇薇安抿了下唇,沒有再說話,沏了杯醒神清茶向前走。
「薇薇安,勸不動的。」秦深提醒道。
「剛剛賀先生來電話了。」薇薇安說。
女人踩著黑面紅底高跟鞋,敲了敲門,裡面應聲後推門走進。
薇薇安把那盞清茶放到桌面上,桌邊的男人目光落在手邊文件,眼皮也沒有抬一下。
薇薇安咬了下唇,出聲道:「謝總,賀先生剛剛打電話預約,約您這周末去浮玉山。」
男人淡淡「嗯」了一聲,不置可否。
薇薇安也不再勸,識眼色地安靜出去,把門帶上。
……
浮玉山頭。
高山入雲,絲絲霧氣纏繞在山間樹林,兩個高瘦男人並肩同行。
「我以為小謝哥哥不會來了呢。」
身穿皮夾克衣領里卡著個黑墨鏡的男人長腿一跨跨上兩節台階,嘴角淡淡掛著笑調侃著。
旁邊穿一身黑色衝鋒衣,黑髮黑眸,神情淡然的男人緩緩開口:「聽說你要訂婚了。」
賀時序腳步停頓一瞬,笑容凝滯片刻又立馬換上之前一副玩味戲謔的樣子,「喂,你不是吧謝瓊樓。」
「不會是可憐我才答應和我出來爬山的吧。」
男人不置可否,賀時序舔了下唇,「訂婚又怎麼樣,反正聯姻也不錯,小爺後半輩子照樣過得順風順水。」
「你也別太難受了。」賀時序勸道:「走到今天這地步,我盡力了,你也盡力了,這就是我們的命,別總為難自己了。」
「多出來走走,放鬆一下。」
「祈玉寺里新來了個據說精通六爻開盤算卦的大師,要是實在拿不定,待會上去算一卦不就好了。」
「你徒步登山,就是為了誠心算卦?」謝瓊樓看他一眼。
賀時序錯愕片刻,「怎麼了?」
男人抬眸,冷聲拆穿,「最討厭來寺廟爬山嫌登山太累的人,就為算一卦。」
「你說你已經放下了?」
賀時序:「……」
「謝玉,你大爺的還真會戳人痛處啊。」
「不揭穿小爺是不是不行?」
謝瓊樓沒心思看猴子表演,嘰嘰喳喳,徑直闊步登山向前走。
陰雨綿綿。
絲絲雨滴滴落,山路難行,空氣中瀰漫著雨天雨水與泥地混合的點點潮氣。
又想起那個暴雨天。
他們一起回扶棠西府,小姑娘忽然笑了,笑著輕聲說覺得很有歸屬感。
她的溫和就如雨水一般,細細密密,以為只是輕柔划過。可後來才發現,那些有她的瞬間,早就滴水穿石,把他澆了個徹徹底底。
竟然每一幀都是與她有關的回憶。
她曾經也在雨天和他說過,覺得下雨天看災難片電影特別有感覺。
好像身臨其境,整個世界只剩下他們一樣。
現在只剩下他了。
爬了多半程的山,胸中燥熱,男人隨手拽了下袖子,袖口上提,露出小臂一片淤青。
是某天睡夢中驚醒不小心撞到床頭柜上的。
和對她的愛一樣。
當時分不清是寵是愛,只一時生了興致,頓覺有趣招呼小貓一般摸摸頭。
本以為就如撞到床頭櫃一樣當時陣痛後也就無波無瀾了。
可今天再看,那處依然淤青顯眼,怎樣也忽視不掉。
沒感受過愛,以為給的足夠就是愛,寵和愛的界限,到現在他才分清。
他是愛她。
她是什麼時候下決心要離開他的呢?
後知後覺她那天的異常舉動。
要他親自下廚,待在房間和茉莉碎碎念玩了一個多小時,夜晚的抵死纏綿。
原來她早就想好了要和他告別。
那是她記住他,留下所有回憶的最後一天。
她早就做好要走的準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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