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是不能睡主子的床榻的,平日裡顧辭宴睡著後,她會輕手輕腳地去外間的羅漢床。今日她的手腳沒有力氣,也不想折騰了。她躺在顧辭宴的身側,沒有挪動的想法。
顧辭宴閉著眼睛,沒有發現折嫿今日的大膽舉動。
……
清晨,顧辭宴睜開眼睛,便看見折嫿躺在他的身側,女子睡顏恬靜,兩頰帶著些許紅暈,美好得讓人不敢相信。
顧辭宴略失神,直到折嫿睜開眼睛,二人四目相對。
折嫿剛剛醒,睡眼朦朧,一時還沒有意識到她現在躺在顧辭宴的床榻上。
顧辭宴從床榻上坐起來,用腳踢了踢折嫿的腿,道:「起來了,你這個偷懶的丫鬟。」
聽見顧辭宴的話,折嫿的睡意完全沒了,眸光變得清明。
折嫿跪在床榻上,顧不得給自己穿衣,她拿過顧辭宴的外裳,伺候顧辭宴穿衣。
等顧辭宴穿戴整齊,別的丫鬟進來伺候他洗漱,折嫿才有時間自己穿衣。
顧辭宴今日沒有在自己的院子裡用早膳,聽說季筱書來了,顧辭宴去了瑞王和瑞王妃的院子,他和季筱書,瑞王,瑞王妃一起用早膳。
折嫿坐在床榻上,緩了好一會兒,等顧辭宴和其他下人都出去了。折嫿才將床幔掀開,從床榻上下來。
折嫿站在屋子裡,摸了摸臉頰,她朝門口的方向看去,眼睛裡帶著些疑惑。
從前萱如得知顧辭宴碰了她,總會第一時間給她送來避子湯。
大戶人家,一般不會讓妾室在正妻進門前懷上孩子。
如今皇帝給顧辭宴和季筱書賜婚了,應該更不想讓她在這個時候懷上孩子。
今日萱如卻沒有來送避子湯。
折嫿又在屋裡等了一會兒,她確定萱如不會來送避子湯了。
她抬手理了理臉頰旁的碎發,因為顧辭宴昨日的粗暴,她的衣裙被顧辭宴扯壞了一部分,眼角帶著幾分不自知的嫵媚。
折嫿走到門口,門口的丫鬟已經習慣了折嫿和顧辭宴之間的關係,道:「折嫿,你起來了。」
折嫿看向門口的丫鬟,道:「剛剛萱如來過嗎?」
丫鬟愣了愣,道:「萱如姐姐?萱如姐姐好像請假了。」
折嫿訝異道:「請假?萱如身體不適?」
丫鬟搖了搖頭,道:「萱如姐姐好像沒有身體不適。」
折嫿知道眼前的丫鬟不會告訴她更多,她不再多言,朝她的屋子走去。
等折嫿回到她的屋子,換了一身乾淨的衣裙,芳杏來了。
折嫿不確定芳杏是否知道萱如的事情,但是如今在瑞王府她能信任的人只有芳杏了,她看著芳杏,道:「你知道萱如請假的事情嗎?」
芳杏朝外看了一眼,道:「折嫿,你知道了。」
折嫿覺得芳杏的語氣有異,她道:「你知道什麼?」
芳杏又朝外面看了一眼,小聲道:「我路過萱如的屋子時,聽見萱如說要向皇上告狀……」
「我?」折嫿愣了愣。
芳杏點頭,道:「嗯。你忘記了,之前萱如按照太子殿下的話讓你洗衣裳,事後太子殿下卻罵了萱如,萱如覺得丟臉了,再加上萱如本來就對你不滿,萱如之前一直想成為太子殿下的妾室,卻被你捷足先登……」
折嫿聽見芳杏的話,眨了眨眼睛,道:「可是這是我和萱如之間的事情,皇上怎麼會管……」
芳杏回憶她路過萱如的屋子時聽見的內容,芳杏不忍心地看著折嫿,道:「我聽見萱如說,她要在皇上的面前說你狐媚惑主,有意勾。引太子殿下……」
萱如是從皇宮裡出來的,折嫿知道萱如有能進皇宮的牌子。
沉默了一會兒,芳杏道:「皇上如今對太子殿下的看重,我們是看在眼裡的。折嫿,皇上若是真覺得你勾。引了太子殿下,怕是會對你起殺心……」
皇帝如今雖然給顧辭宴賜婚了,但是如今皇帝還只碰過折嫿一個女人。
據說皇帝曾經被女子傷過身體,皇帝若是認為折嫿可能會傷害顧辭宴,豈會留著折嫿?
芳杏和折嫿是丫鬟,自然對皇帝心懷畏懼。
瑞王和瑞王妃興許還會顧忌顧辭宴,但是若是皇帝對摺嫿起了殺心,顧辭宴都保不住折嫿。
折嫿不確定道:「皇上應該不會聽信萱如的一面之詞……」
聽見折嫿的話,芳杏道:「話雖然如此,我們的性命在皇上的眼睛裡又不算什麼,若是皇上覺得你死了,對太子殿下有好處,怎麼可能會在意你的死活?」
折嫿抿了抿唇,她知道芳杏的話是對的。她的心中悲涼,又覺得諷刺。
顧辭宴要帶她去東宮,從來沒有問過她的意見。顧辭宴和季筱書親近,在大家看來是天作之合,門當戶對。
她一個名分都沒有的丫鬟,上位者若是覺得她對顧辭宴的影響不好,便想要取她的性命。
若是她真能狐媚惑主,怎麼可能連名分都沒有?她只是想要和家人見面,卻都辦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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