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定定地望著面前男人泛紅的眼睛，慢慢領悟過來。他又在發瘋了。

「你不會……連自己的醋也吃吧？」她感到頭痛。

「以前的我不是現在的我。」他冷冷看著她，是真的在生氣，「你想跟我結婚，也是因為過去的我吧？」

「……」時理抱住腦袋。

她怎麼就愛上了一個瘋男人？怎麼就……

「算了，過去的事我不計較，我們重新開始。」最終，他這樣說道，「以後你不可以愛上別人，不然我一定會殺了他。」

時理閉上眼睛，無聲嘆息。活該她反覆愛上一個瘋男人，這罪是她該遭的。

第二天，時理給霍衍辦理好出院手續，然後推著他的輪椅離開醫院。

迎著夏季的熱浪，他們慢悠悠走在茂密的行道樹下，到處都是刺耳蟬鳴。她要帶他去她新買的小房子，那裡距離金色港灣不遠，方便她隨時去看金色港灣的修復進度。

她定了定神，低頭偷偷打量霍衍。這些天他消瘦了些，但穿著軍裝還是很帥。忽然想起什麼，她情不自禁開口：「霍衍，我們第一次見面時，是你接我出院。」

「現在是我接你出院。」她忍不住笑，「你說，像不像一個輪迴？」

「那時你是什麼樣的？」他偏頭與她討論細節，「也坐輪椅麼？」

「我不坐輪椅，我有人肉飛行器。」她咯咯直笑。霍衍不懂她的笑點，沒有接茬。

「不過那時我狀態非常糟糕，比你糟糕多了。」她一邊說，一邊陷入回憶，「我那時還帶著我媽媽給我做的小熊玩偶。後來你就喜歡喊我小熊。」

「後來你的小熊玩偶呢？」

「不知道丟到哪裡去了。」說完，她不免發出一聲嘆息。

她不再繼續這個話題，推著霍衍繼續往前走。過了會兒霍衍忽然伸手，將一樣東西遞到她面前。

時理詫異，情不自禁停下腳步。霍衍給她的，是用絲線做成的純白的小熊。

「我的異能支撐不了太久，小熊七天後就會消失。」霍衍說

得漫不經心，「不過也沒關係，七天後再給你做個新的。」

時理怔怔地接過小熊。嗅著小熊身上的松木香氣，她情不自禁哽咽起來。

他望著她，一時有些無措，像是不知道怎麼安慰。而她嗚嗚地哭著，怎樣都無法停止。

媽媽啊。

我現在呢，擁有了很不錯的工作。

有了想要為之奮鬥一生的目標。

而且還有了我自己選擇的，很愛我的男人。雖然他嘴上不說，但我知道，他很在乎我。

謝謝你，媽媽，讓我有機會經歷這些。

往後，我會更努力，更認真地活下去。

我一定會幸福。

她吸了吸鼻子，抹掉眼淚，推著霍衍大步向前。

望著燦爛晴空她情不自禁露出笑臉。她將盡情擁抱她美麗的人生，這是她自己選擇的人生。

她很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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