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她媽媽給她做的，跟隨她一路飄搖從醫院來到元帥府。然而她翻箱倒櫃，卻根本找不到。

「奴婢沒有印象了。」安娜在資料庫里搜索片刻，然後露出沮喪表情，「之前元帥府遭受過一次非常嚴重的破壞，可能您的玩偶在那個時候被摧毀了。」

時理有些發怔，一時間沒有說話。「那是什麼樣的，」安娜立刻說，「奴婢再去買一個。」

「算了。」時理輕輕搖頭，對安娜微笑，「別在意，你去忙別的吧。」

有些東西找不到就找不到了，時理不再糾結，晚上躺在床上安心睡下。深夜，她渾渾噩噩睜眼，忽然感到枕邊躺著什麼東西，她迅速起身開燈，發現枕邊安靜地躺著一隻小熊玩偶。小熊玩偶是用絲線做的，潔白晶瑩，散發著微光。

時理怔了會兒，伸手去撫摸小熊的耳朵，還有圓滾滾的肚子。這隻白小熊，和她原來那隻長得一模一樣。心臟的某個角落被觸動，她情不自禁伸手，小心翼翼把小熊摟進懷裡。好柔軟，比棉花娃娃還柔軟。她情不自禁摟得更緊了些。

這一晚，她抱著小熊做了一個很美好的夢。白天她去餐廳吃早飯，意外碰上了霍衍。他難得沒有外出忙碌，軍裝筆挺坐在餐桌前，一邊聽著光腦裡面的下屬匯報，一邊喝著香氣四溢的苦咖啡。

他掀起眼皮，不帶情緒的漆黑目光落在時理臉上。時理抿了下唇，莫名感到臉頰有些發燙。她快步走過去拉開椅子坐到霍衍對面。她假裝沒注意到他灼熱滾燙的視線，招呼安娜上早餐。

不一會兒熱騰騰的蜂蜜鬆餅便送到時理面前。霍衍垂眸看著她姿態嫻熟地將蜂蜜注入鬆餅，然後拿起餐刀切割。她小巧的手抓住鬆餅將如她一般香氣四溢又柔軟的食物送進嘴裡，大咬一口，然後咀嚼。他情不自禁勾起嘴角。

時理覺察到什麼抬眸看向霍衍。她發現霍衍此時的目光特別像她看腸粉吃貓糧時的目光。她悶聲不響，低頭庫庫炫餅，耳朵卻已經紅得發燙。終於霍衍聽完匯報，也開始吃他的早餐。

餐桌上過於安靜，氣氛有些微妙。時理輕咳一聲，率先打破沉寂：「霍衍，你晚上不睡覺嗎？」她停頓一下，接著小聲說話：「你每天，都在倒騰些什麼啊。」

「我做的小熊只能維持一周，」他語氣平靜，「如果過了一周後你還想抱著什麼睡，建議嘗試一下別的。」

時理默然望著他，而他亦望著她，寂靜的眸光深處潛藏著熾熱的暗流。她低下頭捧起蜂蜜柚子茶嘬了一口：「霍衍，我們已經離婚了。」

「可你說過，我們是好朋友。」霍衍垂眸喝咖

啡，「好朋友偶爾一起睡覺很正常。」

「噗」，時理口中的柚子茶噴了出來。「一起睡的那能是好朋友嗎？」時理瞪大眼睛，「那是炮……」

「我熟知你的喜好。」霍衍坦然打斷她，「就反饋來看你非常滿意我的服務，我相信我是一位優秀的炮/友。」

「霍衍！」時理面紅耳赤忍無可忍，「誰會在早飯時說這些！」

霍衍咬住一支煙勾起唇角：「有需求隨時找我。」

她怔怔地望著自薦枕席的霍衍，大腦出現大片空白。此時霍衍的笑容還真有幾分勾人，她情不自禁想起過往那些歲月。他那線條清晰手感極好的胸肌，人魚線，在綴滿寶石散發著綠色光芒的洞窟里他的絲線纏繞她全身，他低頭狠狠吃她……

不！不可以！現在是早餐時間，沒人會在清晨時分想這些東西！時理用力甩了甩腦袋，想把那些有顏色的廢料甩出腦海。然而在霍衍灼熱的視線下，她非但沒甩掉，那些廢料還在她腦海里越聚越多……

她的臉越燒越燙，就在她覺得自己就要燒開時，一個醫護機器人慌慌張張走進餐廳。「醒來了！」機器人的金屬音如天籟一般響起，「江先生醒來了！」

時理當即把剩下的小半塊鬆餅一股腦兒全塞進嘴裡，鼓著腮幫子就要跟著機器人離開。她走了一段路忽然想到什麼，轉頭去看霍衍。

「你不要在江明面前說什麼不合適的話！」她出聲警告。

「呵。」霍衍靠坐在椅背上，回以一聲輕笑。

她沒再管他，以最快速度來到江明房間。江明睜著眼睛躺在床上，見時理走近，立刻掙扎著想要坐起來。時理上前扶了他一把，他環視周圍，眼神中透出強烈的不安：「小韓，這裡是哪裡？是醫院嗎？布置好華麗……這裡要多少錢？」

「醫藥費你不用擔心，元帥都付了。」時理垂眸，小聲說話，「這裡……是元帥府，金色港灣。」

「什麼！」江明瞳孔劇烈收縮，「我……我為什麼會在元帥府？」

「你被爆/炸傷得很嚴重，元帥把你安置在這裡，這裡比較安全。」時理平靜訴說。

「他一定有別的打算。」江明眼中盛滿憂慮，也就在這時房門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