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衍沒有說話也沒有進一步動作，似乎是真的在等待她繼續。

時理攥了攥拳，艱難吞咽一口唾沫，緩緩開口：「我注意到元帥身邊有個原生者女孩。現在那個女孩，想必不在元帥身邊吧？」

霍衍依然沒有說話，也沒有動作。時理暗鬆一口氣，她的努力方向似乎是正確的。

「元帥把那個女孩寸步不離地帶在身邊，是因為需要她的安撫吧？」時理再接再厲，「如果她死掉，你會很困擾吧？」

霍衍沒有立刻說話，但周圍好像有什麼在發生變化。半晌後，她聽到他開口：「她在哪裡。」

「！」

他的嗓音與平時相比似乎有哪裡不一樣。低沉，緊繃，但充斥著強盛的怒意。

冰冷恐怖的氣息排山倒海而來，她渾身上下的汗毛都立了起來。

「她被我的人帶走了。」時理強行按捺住心頭的恐懼說話，「如果元帥放我出去，她也會好好地活著。」

「你竟敢，用她威脅我？」他邁步向她，就算她看不清他的臉也能感受到他身上澎湃而來的殺氣。她情不自禁感到腿軟。

「雨衣屠夫，你不知道你在做什麼。」他陰冷的聲音近在咫尺。

時理睜大眼睛，冷汗不斷下落。她不知道自己哪裡說錯了但能感受到霍衍現在的狀態非常不妙。她想跑，可腳一時間竟動不了。

「現在告訴我，她在哪裡。」他一字一頓，每一個字都盛滿怒意，「她要是少了根頭髮絲，我都會讓你生不如死。」

時理微微張唇。不……為什麼……為什麼他會那麼生氣！這和想像中的不一樣啊！

她腦海一片空白，眼看著霍衍起

手就要弄出那些可怕絲線，忽然一道嗓音響起——

「元帥！」

劉志趕了過來，著名人機這個時候口吻里竟然夾雜著些許急迫，「我剛在員工室里發現夫人的鞋子。」

縈繞在周圍的殺氣在這個時候忽然凝滯，時理感覺到霍衍轉移了注意力。

謝天謝地感謝劉志！她第一次發現這個人機是那麼的美好！

趁現在！

她不再猶豫掉頭就跑，直接跑進逃生通道。背後充斥著鮮明的冷意，她不敢回頭，只顧一個勁往前跑。

跑出格鬥場她倚靠在牆角劇烈喘息。背上傷口火燒火燎，而她已經瀕臨體能極限。眼前視線黑了又黑，她遲疑著按住自己的面具。真想把面具摘下來呼吸一口新鮮空氣，一直戴著真是太難受了。

正在她猶豫之際，她忽然感到有人抓住她的手。她倏地抬頭，發現是一張熟悉的臉。就如同一把和煦陽光迎面灑落。

「女巫？」時理又驚又喜，這個時候碰見自己人的滋味好得難以描述。

「跟我來。」女巫看一眼身上血跡斑駁的時理，拉著她往小道上跑。很快她們跑進一間無人的公共衛生間。

女巫手腳麻利地把衛生間門鎖上，不讓其他人進來。接著她走過來幫助時理快速摘掉臉上面具。在面具摘掉的瞬間她們望著彼此，情不自禁露出微笑。

這種感覺很不可思議。她們之間明明沒有太強的羈絆，但此時此刻注視著女巫近在咫尺的臉時理只覺得眼眶陣陣發熱。

「元帥夫人可真是狼狽啊。」女巫情不自禁抬手，輕撫時理蓬亂髮絲。

時理定了定神，扭頭看向盥洗台處的鏡子。鏡子裡她髮絲蓬亂，面色蒼白，鼻子，嘴唇，還有面頰到處都是乾涸凝固的血。這樣的一張臉一點都不像元帥夫人，但確實是一張貨真價實的鬥士的臉。

「坐下來，我先給你治療。」女巫道。四周沒有凳子，於是時理就背對女巫坐在地上。別的地方還好，她身上最嚴重的傷口是趙焱在她背上劃出的。

女巫解開纏繞在腰間的便攜急救包，用手術剪刀費勁剪開時理身上衣服，衣服都被血粘在她皮膚上，不得不小心。

「嘶……」女巫耐心剝掉粘連在時理身上的最後一片衣服碎片，時理不由倒抽一口冷氣。

「情況很糟糕嗎。」時理問。印象中趙焱劃了很長很深的一道，貫穿她的肩膀和脊背，她猜測她的後背一定慘不忍睹。

「其實，還好。」女巫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