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
身為宋成玉的妻子,又是江監正的女兒,她自然也要跟著一起進宮,一起去的還有宋氏的族長。
畢竟。
她想要宋族長親眼看著這一幕發生,然後再把自己兒子的屍體帶回來還給宋夫人,一定很有意思,是不是?
「照瑩。」
宋族長的聲音響起,江照瑩轉身施了一禮,宋族長上前點頭道。
「進宮後小心一些,不要冒犯了貴人。」
「是,大伯父。」
見她乖巧聽話,宋族長這才鬆了一口氣,抬手示意她上馬車,隨後自己也上了車。
帘子落下。
許知硯眼裡的心疼一閃而過,收回視線,又瞬間被一層薄薄清冷換上。
「知硯,這件事情發生得太突然,咱們根本沒有時間謀劃和準備,照瑩把皇上拖進這個局裡,你又將太子引進來,可一旦出現不測,後果有多嚴重你該知道。」
許知硯看完信之後臉色大變,隨後風馳電掣般的去準備,魏九昭都沒來得及問他發生了什麼。
好在許知硯把信留給了他,看完的剎那間,魏九昭就已經把所有會發生的後果全都在腦子裡過了一遍。
瑩兒是一定要幫的,但不能這麼急,這麼衝動,一旦宋成玉的心頭血不能治好皇上的心絞痛,怪罪下來,欽天監甚至是整個江府都要被處死,這樣的代價實在是太大了。
知硯五歲進的江府,那時瑩兒才剛出生,他便天天守著護著,一直到現在已經十八年,這些年裡,他把感情藏得一絲不漏,但身為大師兄,都是男人,他又怎麼看不出來?
可這些也都比不上大家的性命啊。
許知硯聽著大師兄的責備,垂下了卷翹的眼帘,清冷俊美的臉龐沒有一絲懼意,好一會兒才開口。
「所以瑩兒的信才會交給我這個二師兄,而不是大師兄你!」
魏九昭一愣。
他沉沉的看著許知硯,絕美的臉龐漸漸的泛起了一片淺淺的蒼白。
是啊。
瑩兒對他這個大師兄一向都很尊敬,但對許知硯卻時常露出嬌憨的女兒模樣,他們一直都很親近的。
先前他還有些吃味,說瑩兒厚此薄彼,瑩兒都只是笑笑沒有說話,如今看來,不用瑩兒回答,他也知道為什麼了。
眼中無奈浮動,魏九昭紅唇綻出一絲苦澀的笑意。
「你責怪我沒第一時間為她考慮,可我身為大師兄,總也要顧全大局,再說只要是瑩兒的事情,我都不會放任不管的。」
「我知道的,大師兄,瑩兒也懂。」
許知硯拍了拍魏九昭的肩膀,似是安慰一般,魏九昭聽著卻像是魚刺卡在喉嚨里,苦澀越甚。
也不知道這件事情之後,瑩兒會不會怪自己,他要是再拿大局說事,在許知硯面前,猶為蒼白。
後面的路程,氣氛顯得有些沉重,誰也沒有說話。
許知硯身形筆直的坐著,輕閉雙眸,魏九昭垂眸,臉色沉沉,不知道在想什麼。
越是靠近皇宮,心就越是七上八下,這件事情發生得太突然,大家來不及計劃,所以誰也不知道後面會發生什麼不可控的事情。
屍體直接抬進的隱殿,皇上靠在軟墊上,髮絲微微垂落,臉色呈青白色,應是剛剛心絞痛發作過。
殿裡泛著淡淡的藥香,藥碗還端在吳公公的手裡,宮婢正捏著帕子輕輕的擦拭皇上額頭上的細汗。
陳公公眼露擔心,看了吳公公一眼,吳公公將藥碗呈了呈,陳公公點頭急忙上前施禮,將事情細細稟與皇上聽。
皇上隨即看向身邊垂眸恭謹的江監正,江監正施禮後才朝著宋成玉的屍體走去。
掀開覆在他身上的白布,他臉色陡的一變。
「氣息不純,身體不淨。」
捏著宋成玉的手腕,江監正接過一根銀針,放了一粒血,然後親自嘗了嘗,臉色陰沉間,他轉頭戾色瞪向江照瑩。
「跪下!」
江照瑩似嚇了一跳,急忙上前乖巧跪下,膝蓋剛落地頭頂就傳來江監正嚴厲的怒罵。
「平日教你的都白學了,竟這般水性楊花,不知羞恥,還沒成親就和他行那檔子不要臉的事情,破了他的童子之身!」
「父親?」
江照瑩小臉蛋煞白,委屈的淚水一下子溢出,仰頭看著江監正急道。
「女兒從沒和任何人苟且過!」
說著江照瑩也顧不得地麼多,挽起一截白皙如玉的藕臂,指著守宮砂哽咽。
「從喜轎出門到進宋府不過三個時辰,因著要出嫁,心中忐忑,幾天幾夜沒睡,女兒實在是熬不住便睡了過去,也不知道宋成玉什麼時候進的廂房,再睜開眼睛的時候他就死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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