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煥臣走過來,「我也覺得有點不對勁。」
「是不是勝利來得太快,阿哥反而有點不適應了?」沈瀾心笑道,「許怡憐倒底只是個女人,又是半路出家的武將,就這速度我還嫌慢了呢。」
劉震宇跑過來,「主帥,大局已控,守城兵都降了……」
「王妃呢?」
劉震宇一愣,「王妃沒與主帥在一起麼?」
蕭言錦心一緊,打馬朝城中跑去,「帶上人馬隨我來。」
渭陽城裡亂糟糟的,焚燒的戰火,殘破的建築,隨處可見的屍體和成群的傷兵,蕭言錦騎著馬,從人群中穿過,擰眉望著四處城門的方向,突然一拔馬頭,朝東門駛去。
眾人率軍跟在身後,亦急馳而去。
沈瀾心問沈煥臣,「主帥為何確定王妃走的是東門,另兩處城門是否也該派人去追?」
沈煥臣看著最前面的高大身影,「誘走王妃的定是許怡憐,東門是通往上京最近的路程,若有不測,她可以直接逃往上京城。更重要的是,出東門十里,有片竹林,是極佳的設伏之地,許怡憐若把王妃引到那裡……」話沒說完,他臉色一變,揚鞭抽馬,喊道,「快些,再跑快些。」
蕭言錦和後面的大部隊拉開了距離,單人匹馬衝到了最前面,縱馬上坡,遠遠看到烏泱泱的大軍模在路面上。
他朝後方做了個手勢,摘下背上的大弓,邊跑邊搭箭拉弦。
三支箭一同射出,中射的敵軍發出慘叫倒地,同伴扭頭一看,大喊,「肅王來了,肅王殺過來了——」
許怡憐見狀,立刻撇下燈草,急急調轉馬頭,朝官道狂奔而去。
透過人牆,燈草看到蕭言錦單槍匹馬,勢不可擋的衝過來。銀色盔甲在陽光下煜煜生輝,男人剛毅的面孔猶如天神一般,帶著雷霆之勢,瞬間就到了眼前。
明明只來了一人,十萬大軍卻如臨大敵,頓時騷動起來,畏懼讓他們士氣大減,尤其看到蕭言錦身後的西北軍,更是手忙腳亂,神情慌張。
戰神威名足以讓敵人聞風喪膽,這話一點也不假,不知誰喊了一句,「肅王來了,快跑啊——」
有人帶頭,原本還猶疑的士兵立刻像找到了主心骨,跟著一窩蜂的跑了。
大軍如潮水般散去,露出被圍困在中間的燈草等人。
見燈草好好的站著,身上的血跡也不多,蕭言錦鬆了一大口氣,嫌馬跑得慢,乾脆縱身掠過去,拉著燈草上下檢查了一道,「哪裡傷著了?」
燈草扁著嘴,眼眶是紅的,卻未見半星淚花,低頭看著地上躺著的屍體。
蕭言錦這才發現,她的十二親衛,只剩了六個,連隊副楊簡都死了。
燈草向來珍惜身邊人,一下死了六個,難受得不行,偏偏她又是感情潰乏之人,情緒無法釋放,如巨石壓在胸口,令她透不過氣來。
不論蕭言錦怎麼問她,只是沉默,一言不發。
蕭言錦也很難過,但燈草的狀況讓他更揪心,無法溝通,他只好把她抱進懷裡,用身體傳遞溫暖,給她力量。
劉震宇和祈明率西北軍追著那十萬大軍而去。
冷鋒和沈家兄妹則默默的杵在一旁,渭陽城大捷的背後,居然是許怡憐瘋狂的誘殺,雖只死了六人,這六人於燈草卻是沉重的打擊。
被摟進熟悉溫暖的懷抱里,燈草最後撐著的一口氣也泄了,過度的疲憊讓她的身體和意識停擺,人暈了過去。
蕭言錦把她打橫抱起來,返回渭陽。
兩個時辰後,劉震宇和祈明押回了三萬俘虜,向蕭言錦匯報,五萬逃去了上京,還有兩萬被斬殺。
末了,劉震宇十分遺憾道,「可惜讓許怡憐跑了。」
「她跑不了,」蕭言錦看著榻上沉睡的燈草,「再過幾日,新仇舊仇一塊算。」
劉震宇有些擔憂,「主帥,萬一許怡憐從上京出逃呢?」
蕭言錦替燈草把碎發挽到耳後,「一個有心魔的人,哪裡都不會去。」
燈草的傷口被若夢細心的處理過了,沒什麼大礙。氒迷不醒的原因跟前幾次一樣,內息運行過度,導致力竭,休養兩日就沒事了。
六名親衛的傷勢有些嚴重,若夢一一做了妥善處置,保他們性命無憂。陳招也渾身是傷,被若夢包得像個棕子,勒令她躺在榻上,不准亂動。若夢平素喜歡逗燈草玩,跟她開玩笑,卻見不得燈草難受,因為她不哭不鬧,只是沉默,清亮的眸子裡盛滿了悲傷,那是若夢最受不了的。
半夜,燈草醒來要水喝,蕭言錦抱著她餵了幾口水。告訴她段義松和陳招他們都沒事,讓她放心。
燈草靠在他懷裡,看著桌上的燭火,一字一句道,「許怡憐的命是我的。」
蕭言錦摸了摸她的頭,應了聲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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