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草心裡有種說不出的悲痛,她下了馬,令士兵們將袍澤的屍體掩埋,省得被狼或鬣狗吃掉。
天空陰沉,似乎有種要下雨的兆頭,但燈草知道,這雨不會下,只是陰晦一陣,陽光又會重新露臉。
她也和士兵們一起搬運屍體,祈明忙來阻攔,「將軍,這些粗活兄弟們會幹,您到樹下歇著吧。」
「不必,」燈草淡淡道,「早些完事,早些趕路,主帥還等著咱們呢。」
她說著話,耳尖一動,抬頭望天,一隻大鳥在上空盤旋。
祈明好奇道,「好大一隻鷹。」
燈草臉一沉,大聲喊道,「警戒,警戒,敵軍就是附近!」
祈明知道不妙,趕緊集合隊伍。
「將軍,隊伍集合完畢,您說怎麼做?」
燈草一直盯著天上的大鳥,那不是普通的戰鷹,因為它的個頭太大了,翅膀展開足有八尺長,哪怕飛得高,也讓人震驚。
她聽蕭言錦描述過金雕,心下一較計,便知道自己猜的沒錯,天上盤旋的是那隻啄傷青奴的金雕,也是狼王的愛寵。
一想到青奴被啄傷的慘狀,她恨不得一箭將它射個對穿,可金雕飛得太高,她手裡沒有利弓,又沒有青奴輔助,像上回那樣要射下來,絕無可能。
一口怨氣堵在胸口下不去,氣得燈草直咬牙。
「將軍。」祈明見她盯著大雕,下顎咬得緊緊的,似乎對那大雕頗有恨意。「它飛得太高,射不來。」
「我知道。」燈草收回目光,看了看整齊列隊的將士們,又看了看還躺在地上的屍體,突然醒悟過來,這些沒有掩埋的屍體正是狼王下的誘餌,只要有人來替死去的大楚士兵收屍,金雕就能準確的傳回消息,而侯在附近的漠北軍會傾巢而出,將收屍的大楚軍悉數捕殺。
「那是狼王的金雕,有它探路,狼王可以輕而易舉的查探到我們的方向,」燈草說,「狼王的三十萬兵力雖已分散,但分開得不遠,隨時可以互援,而我們只有五萬人馬,」她問祈明,「你認為是迎戰還是避開?」
祈明,「屬下聽將軍的。」
燈草默了片刻,「那便迎戰。硬拼不行,得智取。」
她大聲說道,「我要一萬不怕死的精兵,有誰報名。」
幾乎所有人都舉起了手,他們是跟著陳虎或崔離歸來的西北軍,不怕苦不怕死,骨頭硬,只要是打漠北軍,沒有人願意後退。
燈草點了一萬人馬,讓他們躺在地上,偽裝成屍體,「等漠北軍過來,殺他們一個措手不及。一切聽我號令行事。」
另外四萬,她分成兩拔,一拔接應陣地上的兄弟,另一拔則在撤退時斷後。
好在今日是陰天,不然在炎炎烈日下要躺著挺屍也是件難受的事。
所有人歸位,靜待漠北軍前來。
那隻雕還在上空盤旋,燈草不時抬頭看一眼,這回沒機會,下次一定要弄死它給青奴出氣。
祈明拿胳膊輕輕碰了她一下,示意她往前看。
燈草不用看,她用耳朵聽,早就知道漠北軍到了跟前。
她也看到了狼王,那個追了她一晚,把她逼下懸崖的年輕男人。他騎在一匹通體黝黑的大馬上,狐疑的四處張望。
「人呢?」副將道,「是不是發現了大雕,所以跑了。」
狼王抬頭看金雕,「來不及跑,是躲起來了。」
副將立刻組織人馬搜索,漠北兵從縱橫交措的屍體上踩過去,被踩到的士兵咬緊牙關,一動不動,一聲不吭。等漠北兵四下分散開來,只聽一聲低啞的哨聲響起。躺在地上挺屍的大楚兵一躍而起,大刀長槍殺向漠北兵。
漠北兵猝不及防,瞬間被殺得紛紛倒地。
狼王皺眉,大手一揮,又一批兵力吶喊著衝上去。低啞的哨聲幾乎被漠北兵的喊聲淹沒,但大楚兵都聽到了,前一刻還有禦敵的士兵們突然倒在了地上。揮著刀的漠北兵愣住了,分明那刀還未曾砍下,為何就倒了地,不待他們回神,草叢裡射出無數利箭,一時慘叫連連,漠北兵陸續中箭倒地。
狼王終於在千里眼中找到了發號施令的人,可那人……
他的臉一下變得慘白,那個女人分明死在懸崖下,怎麼跑到這裡來了……
大白天的見了鬼嗎?
不可能是鬼,打戰的也不是鬼兵,地上有影子,分明是人,可他探了她的鼻息,千真萬確死了呀。狼王心裡亂糟糟的,副將說了句什麼都沒聽清。
又一聲哨響,兩萬人衝出來,與漠北兵廝殺在一起,先前那一萬人卻在砍馬腿……<="<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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