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為你求情
溫容被抓後,許怡憐命人連夜將他押回上京。與肅王開戰這麼久,對皇帝來說,這大概是唯一的好消息。
溫容在蕭索深秋離開上京,在春暖花開的季節回到上京,滿街都是飄絮,風揚起帘子,他捂著鼻子打了個噴嚏。
馬車直接駛進皇城,又進了宮門,然後他被拉下來,押進了皇帝的南書房。
蕭言鎮已經等他很久了。聽到動靜,一抬頭,看到溫容對插著袖子,穿一身髒兮兮的衣裳,身子還有些佝僂,像個進城的鄉野漢,完全不復當年玉樹臨風的模樣。
他鼻子一酸,站了起來,「你怎麼搞成這樣?」
屋裡暖和,溫容挺了挺躬著的背,卟通跪下,「吾皇安康。」
蕭言鎮看著他,眼神逐漸冷下去,「你還認朕是皇帝?」
「我從來沒有不認皇上。」
「朕還以為你認蕭言錦為天子了呢。」
「怎麼會?」溫容認真道,「蕭言錦是肅親王。」
蕭言鎮坐下來,「肅王以一招苦肉計救走了你,你又用一招引調虎離山回報他,難道你真以為朕會殺你?」
「溫容不知。」溫容抬頭看著他,「溫容看不透皇上的心。」
兩人對視著良久,是再熟悉不過的臉,但這麼瞧著,又覺得好像有些陌生,可曾經的歲月還沉澱在彼此心裡。
粉嘟嘟的小孩抱著他的腿叫太子哥哥。高興了轉著他圍;不高興了直接翻白眼;被欺負了找他告狀;夜裡滾到他懷裡蹭來蹭去,像條小狗。他看顧著長大的小孩,如今跪在他面前,說看不透他的心。
溫文爾雅的太子哥哥,對誰都和氣,尤其疼他。他看上的東西,只要開口,一定能得到;再忙,遇到他告狀,也耐著性子聽完;生病了,不肯吃藥,太子哥哥哄著餵;花燈太高,也是太子哥哥抱著他摘。可如今,他坐在那裡,陰鬱的臉上再也找不到曾經熟悉的影子。
許久,蕭言鎮嘆了口氣,「起來吧。」
溫容撐著站起來,身子晃了晃。
「他們打你了?」
「沒有。」溫容說,「沒吃飯,餓了。」
蕭言鎮揚聲叫安福,「溫公子餓了,弄些酒菜來,告訴膳廚,做溫公子喜歡吃的那幾樣。」
「是。」安福躬身退了出去。
蕭言鎮再次打量溫容,「怎麼把自己弄得這麼狼狽?」
溫容,「你的人不給我洗澡換衣裳,我有什麼辦法?」
蕭言鎮看著他,臉色緩了些,指了指椅子,「坐吧。」
溫容一撩袍子坐下了,蕭言鎮卻左看右看,總覺得彆扭,又吩咐安福,「帶溫公子去洗洗,換身乾淨衣裳再過來。」
安福遵命,帶著溫容下去了。
蕭言鎮站在窗口,一直目送著溫容遠去,才收回視線。連日來的焦慮,鬱悶,煩躁在這一刻離他遠去,從前的感覺似乎又回來了,只要看到溫容,他的心情就會變得好一些。
他坐下來,端起杯盞喝茶,老神在在,有些茫然,又似乎有些舒心。
半個時辰後,溫容煥然一新到了他跟前,酒菜也擺好了。
溫容也不客氣,坐下來,端起碗就吃。像剛從牢里放出來,風捲殘雲般,很快一碗飯就見了底。安福替他添了飯,又舀了碗湯,「溫公子慢些吃,小心噎著,喝些湯水吧。」
溫容確實有點噎著了,忙端了湯喝,結果又嗆住了,彎著腰,咳得天翻地覆。背上卻落了一隻手,輕輕拍打著,溫容身子一僵,咳嗽也輕了。
「叫你慢些吃,又沒人跟你搶,吃那麼快做什麼,你貴公子的氣度呢……」
溫容苦笑,「整日不是行軍就是逃命,哪還顧得上什麼氣度,有口吃的,有地方睡,能穿暖,就算不錯了。」
「既然這樣,你為何不回來?」蕭言鎮問。
溫容沉默,「……」
「怪朕拿你當人質?」
「……」
「你應當知道,朕也是沒辦法。」
「……」
溫容默默吃完一碗飯,放下了筷子。
「我知道你和肅王私交好,或許在你心裡,他比我更重要,看在我往日待你不薄的份上,告訴我一句實話,還有多久,肅王能打到上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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