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言錦二話不說,直接上手,胳膊一繞,箍著他上身一拖,人滋溜就出來了。
溫容被硬拽出來,感覺哪哪都疼,幸虧冬天穿得厚,若是夏天,他一身皮都得給禿嚕沒了,只是蕭言錦也是一片好心,他不好發作,只好忍了。
蕭言錦道,「你們在這裡等著,我和劉登出去弄幾身衣裳,天一黑,咱們就混出去。」
——
冬天的夜總是來得快一些,像濃墨滴進水裡,瞬間就黑透了。
老郎中早早就歇下了,世道亂,尤其夜裡不太平,他連燈都不敢點,摸黑上了床,睡卻是睡不著的,想起那個姑娘駭人的模樣,心裡直哆嗦。
偏偏這時有人敲響了他的窗。老郎中心一驚,「誰?」
「老伯,是我。」
嗓音沙啞,辯不清男女,老郎中卻聽出來了,心越發跳得快了。他猶豫了一下,還是下床點了燈,隔著窗問,「這麼晚了,有何事?」
「借把鋤頭。」
老郎中知道,定是那受傷的男人死了,燈草想挖坑把他埋了,想想也是可憐,他嘆了口氣,去柴房找了把鋤頭,開了後院的門。
燈草披頭散髮站在門口,目光虛虛的看著他,老郎中心一緊,不敢看她眼睛,把鋤頭遞出去,「拿去用吧。」
「明日來還。」燈草把鋤頭扛在肩上,拖著緩慢的步子,走進茫茫夜色中。
第488章
她若醒著,應該會救他
燈草從來沒有這樣覺得乏力過,連鋤頭都扛不動了,只好拖在地上走,拖出一道歪歪扭扭的印子。走著走著,腳有些不聽使喚,總想往下滑溜,她深吸一口氣,咬著牙一步一步往前走,不管怎麼樣,得把姬尋埋了,他是為了救她,才被喇嘛打死的。仇歸仇,恩歸恩,得算清楚。
終於回到破房子裡,姬尋躺在地上,身子已經有些僵冷了。她實在沒力氣把姬尋的屍體拖到外頭去,乾脆就在屋裡挖坑,反正這屋子已經破敗得不成樣子,想來也不會有住。
一柄鋤頭握在手中似有千斤重,勉強抬起砸下去,刨出零星的一點塵土。
是餓了吧,一整天沒吃東西了,所以沒有力氣。
燈草鋤幾下,便停下來歇會,再接著刨坑,好幾次因為把握不住鋤頭的重量,她跌倒在地上,喘口氣,撐著又站起來,繼續刨。
蕭言錦帶著溫容他們趕回來的時候,燈草的坑還只是個淺淺的窪。
蕭言錦從老郎中那裡聽到了事情的經過,心急如焚的趕過來,看到憔悴得不成樣子的燈草,只覺得心疼,同時也內疚極了,誰能想到那麼巧,摩達也去老郎中那裡,剛好就遇上了。
「爺,」燈草嘴裡發出沙啞的聲音,伸出的手顫抖著,像個好不容易尋見爹娘的小孩。
蕭言錦趕緊上前把人緊緊抱住,「我回來晚了。」
「不晚,爺說兩天,這還沒到兩天……」她話沒說完,眼睛一閉,暈過去了。
蕭言錦抱著她,感覺她的身體異常輕,好像他手裡的只是一副軀殼。若夢趕緊拿起燈草的手把脈,許久,沉默不語。
「如何?」
若夢搖了搖頭,「脈相雜亂,沒有規律,明明已經力竭氣盡,卻沒有性命之憂,還真是古怪得很,現在只能等她自己醒來了。」
蕭言錦知道燈草有元魂護體,無論怎樣都不會死,可他關心則亂,一顆心還是吊到了嗓子眼,聽若夢說沒有性命之憂,才落了下來。
溫容蹲在姬尋的屍體邊,伸手去揭他臉上的面具,若夢看他一眼,「人都死了,又何必好奇?」
溫容伸出去的手縮了回來,訕訕笑,「若夢姑娘說的是。」
劉登問蕭言錦,「主帥,要把這人埋了麼?」
蕭言錦說,「埋了吧,燈草特意借了鋤頭來,就是想埋了他。」
劉登便拿了鋤頭挖坑,若夢凝視著姬尋的屍體,突然蹲下來,摸了摸他耳朵後面。「他還沒死。」
劉登一愣,「沒死?我剛看了,他身子都僵冷了。」
若夢,「是沒死,不過離死也不遠了,他應該練過龜息大法,在性命受到危脅時,身體會本能的封住所有命脈,讓身體僵硬變冷。看起來就像死了一樣,其實還有一絲游息。」
蕭言錦問,「能救麼?」
「我沒這個本事,」若夢道,「我師傅應該能,不過救他很麻煩,不知道我師傅肯不肯?」
溫容,「言錦兄,你當真要救他,他可是你和燈草的仇人。」
蕭言錦看著懷裡昏睡的燈草,「她若醒著,應該會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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