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尋刷刷兩下,九鈞撞飛兩隻金輪,另三隻卻到了跟前,他往後一仰,九鈞朝上,穿進金輪用力一甩,第三隻被甩走,第四隻擦著他的臉飛過,第五隻卻打在他左胳膊上,姬尋身子晃了兩晃,穩住,仍是漫不經心的笑,「聞名於天下的昆竺教三真金輪也不過如此。」
摩達,「姬大俠果然名不虛傳。」
「好說。」姬尋左胳膊疼得抬不起來,臉上卻不顯露,再次將九鈞橫在身前,「領教。」
這一次,金輪來得更迅猛,姬尋也一改先前的漫不經心,身影如疾風般在金輪中穿棱,九鈞無聲相擊,金輪一個接一個被撞開,火星四濺,在夜色中閃出金色光芒。
長劍抵地,姬尋笑看著摩達,「再來。」
摩達與幾名弟子交換了一下眼色,說了句姬尋聽不懂的話,眾人紛紛把另一邊膀子從衣里脫出來,露出精壯的上身,背部肌肉糾結,胸腹亦呈現大塊厚實的肌肉。
姬尋贊道,「昆竺教以什麼為食,真夠壯的。」
昆竺教弟子沒理會他,金輪套在手腕上,雙手合什,嘴裡竟是喃喃自語起來。
姬尋斂了笑,神情凝重,周身運氣。
念誦聲越來越大,突然猛的一喝,空中一個炸雷,醞釀許久的雨,終於在這一刻落了下來,雨柱如粗繩,密集如箭矢,打在人身上,濺起無數小水花。
金輪在雨中來勢不減,旋出刁鑽的角度,金輪先行,昆竺教弟子緊隨而上,粗壯的胳膊,碩大的拳頭,蓄滿力度,狠狠朝姬尋打去。也並不是毫無章法,五人成陣,每一拳都封住姬尋的退路。
姬尋只覺空氣有了質感,如厚厚的磚塊,從不同角度向他砸來,這些昆竺教弟子也不知道吃了什麼,力氣這麼大,光是拳風,就讓他消受不住,若拳頭打在身上,不死也是半死。
他沉著氣,將重劍揮出靈逸之勢,揮,劈,挑,抹,每一劍都恰到好處,他本是以力克敵的招式,但跟昆竺教弟子比力氣,他占不到上風,唯有求變才能突破。
雨把每個人都澆得透濕,閃電中,金輪忽上忽下,昆竺教弟子們不停交換位置,姬尋執九鈞,以力博力,靈敏的周旋著,突然,他大喝一聲,一劍砍向那個受了傷的弟子,弟子倒地,陣型亂了。血從那喇嘛的嘴裡噴涌而出,融在雨水裡。
啞巴弟子無聲大喊,發出澀啞難聽的聲音,一雙眼睛剎時變得猩紅,揮著拳頭朝姬尋衝過去,姬尋側身閃過,一個迴旋腿踢得那弟子一個踉蹌,不等他回身,九鈞無聲探到他身後,摩達驚叫,啞巴回頭,九鈞刺進他後背……
摩達猛的一揚,姬尋抽劍相擋,叮叮噹噹的一陣響掩在嘩嘩的雨聲中,再抬頭,昆竺教弟子扶著受傷的同伴遠去了。
姬尋沒有追,他用劍杵著地,不住的喘息著,一場激戰消耗了他全部的力量。
他身子搖搖晃晃,竭力想忍住,最終還是噴出一口血來,在與金輪的撞擊中,他受了內傷,只是一直忍著,沒讓昆竺教弟子看出來。
雨不停的下,天黑得像沉入深淵,姬尋連插回劍的力氣都沒有,只好拖著九鈞,一步一步朝前走去……
九鈞在地上劃出一道淺淺的溝,瞬間灌滿了雨水。
走了不知多久,他眼前一黑,隆然倒地。
蕭言錦和燈草並沒有跑出小鎮,他們在西頭找了間沒人住的屋子容身,躲開了那場傾盆大雨。
屋子年久失修,窗子和門都是破的,風一陣陣的灌進來,往屋裡吹來一些枯枝和樹葉。蕭言錦找了個避風的地方,讓燈草躲在自己身前,他用後背隔出一片小小的天地。
燈草環著他的腰,又把手伸到他背上輕輕摸了摸,「爺冷不?」
「不怕。」蕭言錦把她的手拉回來,貼在自己懷裡,「看樣子,昆竺教沒有追上來,咱們在這裡躲到天亮再行事。不過昆竺教是出了名的會追蹤,被他們纏上很麻煩。」
燈草,「他們的金輪很厲害,把我的長離都磕出口子了,這麼大的力,我只在姬尋那裡見到過,他使重劍,也是力大無窮。不知他遇上昆竺教,誰更勝上籌?」
蕭言錦把她腰一緊,「怎麼突然想起他?」
燈草,「我沒想他,是看到昆竺教才想起……」
蕭言錦低頭咬她耳朵,「還是讓他先遇到我,看看我與他,誰更勝一籌?」
第483章
救活了再殺
到下半夜雨勢漸緩,快天亮的時候停了,蕭言錦坐在地上,依舊是背對著風口,燈草在他懷裡熟睡,借著蒙蒙光亮,他把燈草散落的髮絲拂開,輕輕吻了吻她的臉頰,燈草睫毛輕顫,打開眼帘,聲音帶著剛睡醒的沙啞,「天亮了?」
「差不多了,」蕭言錦說,「趁天還沒大亮,趕緊走。」
燈草搓了一把臉,站起來伸了個懶腰,往外頭看一眼,「雨停了?」
「停了。」蕭言錦牽著踏雪過來,「走吧。」
倆人踩著泥濘的濕地,從巷子裡出來,走了沒多遠,看到有人倒在地上。
是個男人,一身黑衣,頭髮遮住臉,劍壓在身下,只露出一點劍柄。燈草說,「是個江湖客,別管他。」
蕭言錦警惕的打量那男人,眉頭微微皺起來,沒有說話。
燈草從男人身邊走過去,又回頭看一眼,「算了,倒底是條命。」
蕭言錦既沒贊同也沒反對,沉默的看著燈草又返身回去。
燈草用腳踢了踢那人,「喂,還活著麼?」
那人任她踢,一動也不動。
「大概是死了。」燈草說,「走吧。」
蕭言錦,「還有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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