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看得出來,皇帝與肅王對燈草的態度不相同,都對燈草好,但好的方式不一樣。
「皇上下了旨意,照辦就是了。」許怡憐道,「倒也不用急,從寶陽到渭陽到隨州,我們已經築起銅牆鐵壁,以百萬兵力對抗肅王二十萬人馬,會有機會的。」
雷繼照是個剛愎自用的人,雖也知肅王擅戰驍勇,但以為是那些溜須拍馬的人誇大了事實。他如今手握百萬兵力,與肅王一博,心裡還是有幾分底氣的。
當即一笑,道,「一舉殲滅二十萬大軍不容易,抓個女人有什麼難的,找人盯著,只有那女人出了大營,即刻綁了。」
許怡憐陰陰一笑,若真抓到燈草,她只會做一件事——殺。
——
燈草從前不喜歡看書識字,現在讀起了兵書,倒覺得有些意思,那些神機妙算讓她大開了眼界。原來行軍打仗有這麼多學問,什麼暗渡陳倉,瞞天過海,圍魏救趙,打草驚蛇……一個個故事看下來,她覺得好神奇。
她一直以為打仗只須驍勇便夠了,憑著不怕流血受傷,不怕死的勇氣,便可戰勝一切。現在知道了,打戰最重要的是聰明的頭腦,比的是睿智。其次才是膽識和驍勇,而蕭言錦,三者皆得,所以他能成為戰神。
她磕磕絆絆的讀著書,不認得的字便去問蕭言錦,但蕭言錦太忙,總在沙盤前推演,她便去請教溫容或若夢。
若夢單獨擁有一個營帳,裡頭堆滿了藥材和用具,燈草只要去了,便幫若夢幹活。溫容也常來,但他做慣了大少爺,不幹活,只說笑逗趣,燈草幹活的時候,他便念書上的故事給她聽,同時舉一反三,加上一些自己的見解。他說得通俗易懂,比燈草自己看兵書更容易領悟。
天氣漸漸冷了,呵氣有了白霧,初冬就這麼不聲不吭的降臨了。
這天傍晚,議事廳里散得早,蕭言錦進了裡間,見燈草靠在榻上看書,他坐在椅子上,欲言又止,其間又出去了一趟,再進來時,帶回一身寒氣,叫她,「燈草。」
燈草抬眼,「爺,有事你吩咐?」
蕭言錦哭笑不得,燈草一直牢牢記著自己在軍營的職責,說話舉止都像個護衛。
「過來,」他張開手臂,「讓爺抱抱。」
燈草順從的走過來,依偎在他懷裡,蕭言錦收緊手臂,埋首在她頸脖間,深深的嗅著她的氣息。
燈草察覺到了,「爺,你有事?」
「還記得那日,我說用你做餌……」
燈草猛的抬頭,驚喜的道,「什麼時候,怎麼做,你說。」
蕭言錦撫著她的臉,笑得有些無奈,他心裡千轉百回,只怕讓她受傷,她倒是滿心期盼的樣子。
「你一點都不怕?」
「不怕,」燈草生怕蕭言錦猶豫,拍著胸脯道,「爺放心,便是受了傷,受了苦,我也絕計不會像溫公子那樣對爺無禮。」
燈草對打仗的一切事務都充滿了興趣,但凡蕭言錦給她派點活,她能高興老半天,但這回的活……他拉燈草坐下,「我先說給你聽,若是同意,便照計劃來,若你不願意,我再想辦法……」
燈草打斷他,「我願意。」
「你都不知道是什麼就願意?」
「只要是對打仗有利的事,什麼我都願意,」燈草看著蕭言錦,「我願為爺去死。」
「胡說。」蕭言錦臉一沉,「爺不愛聽,以後再不許說了。」
燈草哦了一聲,眼裡的期待半點未消退,「爺快說。」
「入了夜,我會帶部分人馬離開,你留下,每日怎麼過,還怎麼過,偶爾到附近走走也成,我會讓劉登跟著你,另有一百親兵護你左右,短則五日,長則半月,敵人會來試探,敵軍若來,整個旗營後撤十里,這些事不用你管,崔離會安排。」
燈草滿口答應,「好。」
她答得這樣乾脆,蕭言錦倒有點失落,原以為燈草不願意與他分開,結果人家半點依戀都沒有,是他想多了。
「你願意跟我分開?」
「為了打仗嘛,」燈草說,「又不是不見面了。」
蕭言錦的手摸到她腰上,「有一段見不上了,趁時間還早,找點事情做做。」說罷把人打橫抱起來,往床榻走去。
燈草臉色通紅,微微掙扎,「天還沒黑。」
「等不及了,」蕭言錦眸色深沉望著她,倏而一笑,把人放在床上,俯身壓了上去。
第456章
周全的保護
這一夜,燈草睡得很沉,醒來的時候,只覺腰酸背疼,而枕邊人早已不見了蹤影,她躺著沒動,怔怔望著帳頂出神,
平日裡,蕭言錦比燈草要早起,有時燈草迷糊察覺,似要醒來,蕭言錦便抱著她,溫聲哄著,拍著,又讓她睡過去,之後才輕手輕腳下床洗漱。
燈草醒來的時候,外間總聚了人,或是崔離沈瀾心,或是劉登冷鋒,蕭言錦與他們說話,聲音沉穩清朗,透過帘子傳到她耳朵里,她眼未睜,心裡一片安然,嘴角微微翹起。
昨晚她盼著領份差事,忽略了其他,今日靜靜躺在這兒,突然有些沒著沒落的,因為蕭言錦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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