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騙皇帝,皇帝遲早也會下手,但不會是那個時候。」燈草看著他,「我不明白,為何你要那麼做?」
姬尋沒答,古怪的笑了笑,「若是肅王沒死,你還要殺我麼?」
「一命抵一命,王爺沒死,我便不殺你。」
姬尋點了點頭,「倒是個恩怨分明的。我教了你那麼多,你如何報答我?」
「我沒求你,是你自願的。」
「……」
燈草就是有這個本事,頂了人的心肺,還不自知,因為她說的都是大實話。
為了不再給自己添堵,姬尋轉了話題,「明日要採血,你做好準備了麼?」
燈草抬頭望月,沒說話。
「果真離了那間屋子,你的法術就會失靈?」
燈草依舊沒說話,算是默認。
這件事,她從來不說,算是個秘密,呆在書房裡,她會感覺體內充盈,控制起風來得心應手。但只要出了書房,那種力量就弱了許多,甚至在她慌亂的時候,蕩然無存。
不知道誰看出了其中的名堂,偷偷告訴了楊國師。知道了她的短處,楊國師有的放矢,想要對她做什麼便容易多了。不過有了前車之鑑,倒底不敢放肆,所以半個月采一次血,每次小半碗,用來給皇帝送服丹藥。
半個月采一次血,對燈草來說沒有負擔,甚至採過血後,她反而覺得身體更通暢,人更精神,於習武更有益。姬尋教她內功心法,從前想都不敢想的飛檐走壁,短短時日便練得有模有樣。夜深人靜的時候,跟著姬尋在皇宮裡竄上竄下。
夜空深遠,殿宇宏偉,她站在屋檐上,望著宮外的點點燈火出神,有那麼一瞬間,她是想出去的,自由的滋味,她已經許久不曾有過了,但仇人在宮裡,像一道無形的索鏈,將她拴住了。
姬尋輕輕落在她身邊,「想出去?」
燈草搖搖頭,「皇帝不死,我一輩子都不出去。」
姬尋笑了,「一輩子陪著皇帝,不覺得虧麼?」默了一下,他說,「我要走了。」
燈草轉頭看他,目光詢問。
「同你道個別,以後不會回來了。」
燈草皺眉,「怕我殺你?」
姬尋笑意更深,「嗯,怕你殺我。」
「就算跑到天涯海角,我也會找到你的。」
「我知道,」姬尋看著她,意味深長道,「我在天涯海角等你。」
燈草覺得他的樣子有點古怪,但她向來不喜歡琢磨人,也懶得動腦筋。
姬尋說,「好歹相處了這麼久,要走了,你就沒什麼要說的?」
「不是說了麼,我會去找你的。」
「找到我,然後殺了我?」姬尋笑得有點苦澀,「小燈爺,你可真絕情。」
燈草默然,對他的評價毫無反應。
「我是仇人,你對我絕情倒也說得過去,但溫公子這麼久沒來看你,你就不擔心他出了什麼事?」
「只要皇帝不殺他,沒人能動他。」
「若皇帝要殺他呢,畢竟他欺了君,還是為你欺的君。」
燈草垂下眼帘,過了一會說,「皇帝不會殺他。」
「你如何斷定?」
「直覺。」
「照你的直覺,肅王死了還是沒死?」
燈草猛然抬眼,「什麼意思?」
姬尋眸光閃爍,似笑非笑,「沒什麼意思,只是肅王死了,你要殺我報仇,我不喜歡。」
燈草再要問,他卻雙臂一展,直接飛走了。
第二日採血,燈草注意到姬尋沒在。但他平日就是這般,時而不見,時而又冒出來,也沒人覺得不對。
直到第三日,安福急匆匆跑到西行宮找人,找了一圈都沒看到姬尋,大家才察覺姬尋已經消失整整兩日了。
安福不敢耽誤,趕緊回承明宮報信,蕭言鎮一聽,氣得抓起九龍茶盞重重砸在地上,「朕就知道,他是個靠不住的。」
皇帝震怒,全屋子人都跪下了。
蕭言鎮頹然的坐在椅子裡,撐著額,久久沒說話。
他這一生,所信之人不多,溫容算一個,可溫容騙了他,姬尋算一個,姬尋也騙了他。他自認對他們不薄,為何一個兩個,都對他不忠,這世上還有忠心義膽之人麼?<="<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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