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主有所不知,」老婦哭訴道:「先前只抓壯勞力,後來見壯勞力都躲了,也就不管是男是女,只要逮到了就抓……」
剛巧頭一個進谷的老婦與她同村,過來打探家中消息,結果那老婦哭得更厲害了,「桂嬸子,你家裡沒人了。」
大家都吃了一驚,清風揚道,「怎麼回事,你別哭,快說說。」
老婦抹了把眼淚,說道,「十里八鄉的村子,家家戶戶都往外跑壯勞力,衙役們抓不到男人,就抓女人和孩子,桂嬸子家媳婦早些天就被抓走了,孩子也一同帶走了,他叔上前評理,被一腳踹中心窩子,當場吐了幾口血,到夜裡,人就沒了。」
桂嬸子婦慘叫一聲,白眼一翻,人直直的倒下了,若夢趕緊往她嘴裡塞了顆藥丸。她兒子聞訊趕來,聽到噩耗,當場就要出谷,去找那些惡衙役拼命,被大伙兒攔住了。
清風揚問,「他們抓女人和孩子做什麼?」
老婦看了眼桂嬸兒子,臉色不太自然,「十歲上的孩子充勞力,十歲下的賣去當小廝雜役,更小一些的,說是賣給人當兒子閨女。女人拉到集市上,像牲口一樣任人挑,挑剩下的,賣去了暗門。」
桂嬸兒子一張臉黑得嚇人,脖子上青筋直跳,怎麼也沒想到,才進谷幾日,他就家破人亡,妻離子散了……
他像頭困曾,低低咆哮著,要出谷去報仇,好幾個人都拉不住,眼看他要發狂,蕭言錦使了個眼色,冷鋒一個手刀砍在他後脖子上,把人砍暈了,場面這才安靜下來。
清風揚吩咐人把桂嬸母子好生安頓,緩步踱到外頭,望著四面環圍的大山,嘆了口氣,問一同出來的蕭言錦,「王爺如何看待此事?」
蕭言錦臉色冷沉,說道,「照此下去,必天下大亂。」
清風揚捋了捋鬍鬚,「亂了也好,亂世出英雄,英雄拯救百姓於水火,還大楚一片清明。」
蕭言錦垂下眼帘,沒吭聲。
清風揚看著他,「皇帝已經不是從前的皇帝了,王爺還在顧慮什麼?有道是,氣數已盡,天要亡朝,便只能遵天命。王爺一直在找婫人,婫人是山神,知天意,白耳朵是婫人所養的靈獸,它救王爺,為的就是現在,此乃天命,不可違……」
蕭言錦道,「谷主不必多說,本王早有打算,我方才只是在想,這方圓數里的大山,能藏下多少人馬?」
清風揚愣了一下,「原來王爺一早想通了,早說嘛,老夫也不必費此口舌,王爺為了天下蒼生……」
蕭言錦冷冷一曬,「本王沒谷主想的那麼崇高,跟方才那男子一樣,本王只為報殺妻之仇!」
清風揚,「……」
蕭言錦很少提燈草,也從不表明燈草與他的關係,這是頭一次,他宣告燈草為妻。
儘管燈草不在,儘管他們沒有成親,但在他心裡,燈草早已是他的妻。
蕭言錦用力閉了下眼,將所有的情緒都壓在心底,轉身進了屋。
方才被冷鋒砍暈的男子已經醒來,揉著脖子,怔怔發呆。冷鋒守在邊上,見蕭言錦進來,點了下頭,「王爺。」
男子一驚,抬起頭,立刻又狂躁起來,一把揪住蕭言錦的衣襟,「你是皇家的人?就是那個狗皇帝要修什麼登高台,害得我家破人亡,我現在就要你的命……」
冷鋒一把捏住那男人的手,「放肆,不想死的,趕緊鬆開!」
男人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非但不鬆手,反而攥得更緊,眼裡閃爍著瘋狂的光芒,冷鋒又要一手刀把人砍暈,被蕭言錦制止,儘管脖子勒得有些難受,他卻是一派風輕雲淡的模樣,對男人說,「你不該要我的命,該要狗皇帝的命。」
男人一愣,手不覺鬆了些。
冷鋒說,「這是肅王殿下,不得無禮。」
肅王的名號在民間還有頗有威望的,男人立刻鬆了手,惶然的叫了聲,「肅王殿下。」
蕭言錦把衣襟整理了一番,說,「我和你一樣,與那狗皇帝有殺妻之仇。」
男人微微張大嘴,愣愣的看著他。
蕭言錦,「本王要報仇,人手不夠,你願意加入麼?」
男人猛點頭,「願意願意,只要能報仇,給殿下做牛做馬都願意。」
「跟著本王的都是兄弟,不用做牛做馬。」他問,「你叫什麼名字?」
「我姓祈,祈明。」
蕭言錦拍拍他的肩,「祈明,你以後就跟著本王了。」
祈明立刻跪下給他磕了個頭,「祈明願追隨肅王殿下,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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