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等了一會兒,終於還是走了。
回到自己院子,剛進門,聽到老管家叫她,「大小姐。」
許怡憐心一驚,沒想到這麼晚,老管家還沒睡,她轉過身,露出溫婉的笑,還沒說話,老管家先開了口,「大小姐可是被吵醒了?」
許怡憐,「……」
「外頭吵吵好一會兒了,說是溫府今日新娶的少夫人被賊人擄走了,驍騎軍正滿大街尋呢。您說這事鬧的,好端端的,怎麼會被賊人擄走呢?」
許怡憐凝神一聽,隱約是有些動靜,她淡淡道,「總歸是有緣由的,憑白無故到丞相府去擄人,不是誰都有這個膽子,別人家的事,咱們少打聽,眼瞅著天要亮了,抓緊時間睡個囫圇覺吧。」
第338章
陛下料事如神
肅王府也被這場聲勢浩大的尋人之舉給驚動了,守門的小廝跑到大街上聽了一耳朵,轉身就沖回了府里,扯著嗓子嚷開了,「福伯,福伯不好了,燈草被劫了,燈草被劫了——」
福伯聽到燈草兩個字,一個激靈醒過來,抓起外袍胡亂套上,趿了鞋就往外跑,被門檻絆了一下,差點沒摔著,他磕磕絆絆到了外頭,迭聲問,「出什麼事了,燈草怎麼了……」
小廝跑到跟前,上氣不接下氣,拍著胸口彎著腰,跟狗似的喘,「外頭說,燈草,被,被賊人劫,劫走了,溫丞相報,報的官,驍騎軍,正滿大街,尋人呢……」
如同一個響雷炸在頭頂,福伯當場被炸得搖晃了一下,滿倉恰好跑過來,一把扶住他,「福伯,您悠著點兒。」
福伯一拍大腿,嚎道,「這是辦的什麼喜事喲,喜鵲不叫烏鴉叫,我這眼皮子跳一天了,就知道沒好事,我可憐的燈草啊,哪個挨天刀的把你劫走了啊……」
雙喜不知打哪冒出來,一驚一乍道,「怎麼會劫燈草,溫相府的人也敢劫,八成是尋仇。」
這話提醒了福伯,他扯著袖子把臉一抹,「人是在溫府丟的,找溫容要人去!」說完,急匆匆往大門走去。
雙喜手一揮,招呼府里的下人們,「趕緊的,拎著燈籠照路,都去都去,打量咱們肅王府沒人麼!」
福伯帶隊,後頭跟著一群小廝家丁,雄糾糾氣昂昂開往溫相府。
到了溫府,見溫容在門口走來走去,一副心神不寧的樣子,福伯悲憤的衝上去,「溫公子,我家燈草呢?」
溫容見福伯帶人來興師問罪,有苦說不出。若劫人是假的,他還可以解釋,可現在是真的,連他都一愁莫展。
「福伯,」他陪著小心,「我爹已經報官了,眼下正找著呢,城門那裡也派人嚴守,賊人八成沒跑出去,只要在城裡,定能把人找回來,您放寬心。」
福伯抽著鼻子,紅著眼眶,「我苦命的燈草啊,打小沒了爹娘,流浪到了我們府上,是老奴悉心照料,才有了今日的模樣兒,一家有女,八家求,憑我們燈草的人品相貌,豈只八家,十八家都有,如今被溫公子求走了,可您若沒本事護她周全,還不如讓她安生呆在肅王府……」
溫容聽著這話,嘴角直抽抽。
什麼流浪到肅王府,分明是他送進去的好麼?燈草的人品相貌再好,誰會求一個身份低下的二愣子,也就他鬼迷了心竅,換了第二個,倒貼錢都不樂意。
福伯只有一個念頭,王爺沒了,王妃說什麼也不能丟了,他是個奴才,點頭哈腰了一輩子,這一回,他把腰杆子挺得筆直,硬氣的直視著溫容。
「溫公子,萬一找不回來,您說怎麼辦吧?」
溫容能有什麼辦法,事情超出了他的預料,誰能想到今晚渡川真的會來。可燈草確實從他手上丟的,福伯找他要人,也不為過。面對福伯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哭訴,向來伶牙俐齒的他突然就變得笨嘴笨舌了。
好在溫夫人及時出現,替他解了圍,客客氣氣把福伯請進門,上了茶和點心,她和福伯都是老派人,好講個禮數,規矩,能說到一起去。
——
這天夜裡沒有睡的還有大楚皇帝蕭言鎮。
人在深宮,自然聽不到外頭的動靜,可消息依舊傳到了他耳朵里。
他登上宮牆,望著外頭長如游龍的火把,如此大張旗鼓的動靜,想必整個上京城沒有人不知道溫府新娶的少夫人被劫走的消息。
燈草對他來說很重要,他不會讓燈草在上京城裡出事,但此刻,最重要的不是燈草,而是另一件事。他在等消息。
他是個感情匱乏的人,不多的一點,便顯得彌足珍貴。可這一點,只怕也……
他嘆了口氣,有些意興闌珊。
安福提著燈籠,站在不遠處,靜靜的打量著皇帝。
蕭言鎮還是太子時,他便跟在身邊,到如今有十來年了,可他從來沒有看清過這位帝王的心,蕭言鎮的城府太深,深到他有時都不寒而粟。
風吹起蕭言鎮的寢袍,如黑色大蝶在夜色中舞動,袍子中間的男人卻巋然不動,那身影透著一種陰戾,如暗夜滋生的魔,讓安福不由得心頭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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