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來具屍首,個個都毀了臉,沒有這麼湊巧吧,我讓人仔細查了,有些是死後才用刀劍劃花的,你想,人都死了,為何還要這麼幹?不是多此一舉麼?」
燈草腦子靈光一閃,叫起來,「我明白了,是為了要掩飾,所以才把每個人的臉都毀壞。」
「儒子可教也,」溫容學蕭言錦,伸手摸摸燈草的頭,燈草頭一偏,躲了過去。
溫容斜她一眼,「當然,也不排除是皇上的意思,他恨肅王,所以在他死後還要拿他的屍首出氣,連同他的親衛,一個都不放過。」
燈草,「……」
溫容見了把燈草逗得一驚一乍,有些好笑,伸手在她額上彈了個蹦兒,「小白眼狼,就知道蕭言錦,爺冒險送你走,怎麼不想想爺的處境?」
「皇帝知道了,會責罰公子爺麼?」
「如今你在皇上心裡是最重要的,你說會不會責罰?」
燈草遲疑著,「那……」
「那就不走了?」
「那公子爺跟我一起走吧。」
溫容笑起來,「爺要真走了,溫家上下幾十百口人,可就真沒命了。」見燈草皺著眉頭,十分發愁的樣子,又笑了笑,「算了,不逗你了,在宮裡的時候,刺客兩次進宮行刺你,還記得麼?」
「記得,那是渡川。」
「渡川?什麼人?」
「冷鋒說是江湖上的殺手,未離上京時,他便想殺我,後來南下,他也跟去了,幾次出手,都沒得逞,讓王爺砍了手臂,大概是來找我報仇的。」
溫容沉吟片刻,「未離上京便追殺你,是何人雇的他?」
燈草搖頭,「不知道,王爺懷疑是梁王。」
溫容說,「倒是有這個可能,江湖殺手都是講信譽的,收了錢,哪怕僱主死了,也要完成任務,不過言錦兄砍了他一條胳膊,他找不到正主,找你的麻煩,倒也說得過去。」
「你聽好了,呆會,這個渡川便會來劫你……」
燈草,「……啊?」
「啊什麼啊,」溫容好笑,「是假的。今日你在堂上扯下蓋頭,安大總管就坐在底下,瞧得真真的,可以證明和我成親的人是你無疑,接著半夜,渡川來尋仇,將你劫了去,皇上知道這個刺客,只要他能信個兩成,這事就能混過去。」
他打了聲響哨,一個黑衣人不知打哪冒出來,黑巾蒙面,打扮倒同渡川十分相似。
「我的人會帶你連夜出城,護送你去找冷鋒。不早了,快走吧。」
燈草又要下跪,被溫容一把托住,「你就算了,真要謝,讓蕭言錦來跪我。」
燈草抬眼,溫容嘻嘻笑,「開個玩笑,哪能讓親王跪我,那不折壽麼?」
夜色濃稠,溫容立在風裡,望著兩條身影消失在黑暗中,燈草走得很快,一次都沒回頭,他惆悵的嘆氣,真是個小白眼狼。
他抬頭望天,漆黑一片,連月都隱住了,暗夜裡,仿佛有誰在看著他。
言錦兄,我能為你做的也只有這些了,若你沒死,就帶著燈草,好生過你們的日子去吧。此生不要再回上京……
「公子爺。」冷不丁一個聲音響在身側,把溫容嚇了一跳,一看是小六兒,氣得打了他一下,「做什麼鬼鬼祟祟,想嚇死爺不成?」
「燈草走了啊?」小六伸著脖子往遠處張望。
「別看了,早走遠了。」溫容問,「你先前陪著燈草在屋裡,她都說了些什麼?」
「燈草說她錯怪您了。」
溫容勾起唇,笑得十分散漫,「她是說成親的事吧,倒也沒錯怪爺,爺就是想真成親來著。」
小六張大嘴,「……啊?」
「所有賓客都是見證,我娶了燈草,等肅王回來,我倒看他要如何?」
小六眨巴眼,有些明白了,「公子爺,您這是……和肅王一爭高下?可他人都沒了,這麼幹有點不地道吧……」
溫容道,「我不過爭個臉面,說是真成親,最後也真不了,燈草肯跟我洞房麼?」
小六捂嘴笑,「您要是強迫燈草洞房,她一準會閹了您。」
溫容啪的一下抽在他後腦勺上,「你又知道,你咋這麼聰明……」
小六哭喪著臉,「公子爺,您要再打奴才頭,奴才可就真傻了。」
「傻了好,像燈草似的,該傻的時候傻,該聰明的時候聰明。學著點。」
燈草跟著黑衣人在夜色中疾走,一路上,黑衣人一句話都不說,只做手勢,原本他以為燈草是個姑娘,走不快,可燈草竟然能跟上他的速度,讓他頗有些意外。
黑衣人對城中情況十分熟悉,避開打更和夜巡的官兵,帶著燈草直奔城門。走了不多一會兒,城門的輪廓隱約可現,黑衣人加快了腳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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