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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上次的事,雖然也怕燈草出意外,但也知道燈草與尋常姑娘不同,上次那麼高掉下來都沒事,大概得益於她體內的元魂,既然她喜歡,便隨她的心意,只要燈草安生呆在府里,他就知足了。

鞦韆剛裝好,燈草就迫不及待的去試,溫容說,「坐著盪,別跟上次似的站……」

話音未落,燈草麻利的站上去,抓著兩旁的繩索,身子一矮,用力一蹬,呼啦啦盪上半空,嚇得溫容直喊,「燈草,抓緊了,小心別掉下來!」

珍珠在邊上瞧著,也覺得有些嚇人,阿芝小聲說,「燈草姑娘膽子真大,盪得那麼高也不怕。我看她做回了姑娘,還是像個小子。」

珍珠捂嘴笑,餘光瞟著溫容,「不管是姑娘還是小子,都是公子爺的心頭肉,瞧把他嚇得,臉都白了。」

溫容虛虛抬著手,隨著鞦韆的高低起伏不時挪動腳步,眼睛緊盯著燈草,生怕她掉下來。

阿芝說,「這麼高要真掉下來,公子爺得壓扁了。」

珍珠卟哧一笑,嗔怪的白她一眼,「別咒她。」

她往前走了兩步,身子一側,溫容剛好挪過來,撞到她,珍珠哎喲一聲,「公子爺怎麼也不看著點?」

溫容沒說話,繞過她,一抬頭,臉是真的白了,鞦韆上的兩根繩索幾乎已經平行於地面了,一不小心就得翻轉過去,他捂著胸口,聲音都喊破了,「燈草,別那麼高,當心——」

燈草望著遠處,心情莫名舒暢,風在身邊涌動,越聚越多,將她整個人都包裹起來,熟悉而親切,她差點又想鬆開繩子,自由自在的飛出去了。

可底下溫容扯著喉嚨,喊破了嗓子,她無奈嘆了口氣,讓速度慢下來。

珍珠也被燈草嚇了一跳,後來見她慢下來,才鬆了口氣,斜眼睨溫容,見他全副身心都在燈草身上,想起剛才他無視自己的樣子,不由得惱火,狠狠跺他一腳,轉身就走。

溫容正提心弔膽看著燈草,冷不丁被狠踩了一腳,疼得蹦跳起來,氣得嘴都歪了,想追上去,又擔心燈草,磨了下後牙槽,忍下了這口氣。

阿芝一路小跑追著珍珠,「如夫人,慢點兒,公子爺沒有追上來。」

珍珠扭頭看一眼,停下來等她。

阿芝聽著溫容還在那頭大呼小叫,有些意難平,「公子爺也太厚此薄彼了,想當初,為了討如夫人歡心,特意讓人造了那架鞦韆,現在燈草姑娘喜歡,又給做了架更大的,偏心眼兒。」

珍珠輕慢的笑了一下,「只聽新人笑,哪管舊人哭,男人都這德性。」

阿芝,「我原想著公子爺同別的男人不同,怎麼也……」

「他是剃頭擔子一頭熱,燈草不過受他哄騙,留在這裡等著成親罷了,等日後醒悟過來,有他好瞧的。」

「可成了親就是事實,誰也改變不了,除非和離,公子爺好不容易才娶了燈草,定不肯和離的。」

珍珠沒說話,默然往前走。

阿芝眼珠一轉,說,「既然公子爺鐵了心,不如咱們找燈草把話說明白,讓她離開溫府。」

珍珠默了一會,說,「我雖善妒,這些手段對付旁的女人尚可,對燈草,」她搖搖頭,「不行。這些日子我也看出來了,燈草是個至善至純的人,她腦子簡單,有什麼說什麼,不藏著掖著,我挺喜歡她的。這件事都是公子爺的主意,跟她沒關係。」

「可奴婢以為,既然公子爺騙她,應該跟她說明實情,才是為她好。」

「她最先進的是溫府,公子爺又待她不錯,我從前打過她,在她心裡,公子爺比我親近。她信公子爺多過信我。」

「可眼下府里已經在籌辦婚事了,再不想辦法就晚了。」

珍珠幽幽嘆了口氣,「走一步看一步吧。」

好不容易等到燈草從鞦韆上下來,溫容舉著帕子湊上來,「瞧這一腦門的汗,你真是個膽大包天的,幸虧沒讓老夫人瞧見,不然得當場嚇暈過去。」

燈草頭一偏,避開他的手,扯著袖子擦了擦汗。

溫容,「……」

他悻悻的收回手,「說了多少次,擦汗用帕子,別用袖子,讓人看到會笑話你的。」

同樣的話,蕭言錦也說過,不過只有前半句,沒有後半句,他不在乎誰笑話她,只在乎她樂不樂意。

想到肅王,她神色黯然下來,一言不發往前走。

府里的下人們看到她,都躬身行禮,叫聲燈草姑娘,態度十分恭謹。燈草微微頷首,見他們四處掛紅綢,便問,「是要過節了麼?」

一個丫環捂嘴笑,「是給姑娘和公子爺籌辦喜事呢,所有的門上都得掛紅,這樣才喜慶。」

燈草邊走邊四處張望,見樹上都披了紅綢,說,「這麼多紅綢子,得費多少銀兩?不是假的麼,隨意些便是了,何必這麼鋪張。」

溫容負著手,慢條斯理道,「越是假的,越要辦得跟真的一樣,皇帝可不是好騙的,若是犯了欺君之罪,任誰都是要掉腦袋的,你有元魂護體,自是不怕,可我溫府上下幾百口人,往刑場一押,那就是滿門抄斬。」

燈草看著他,有些狐疑。

溫容道,「你不信皇上會一次殺幾百口人?還記得龍牙祖廟祭祀的事麼,狂風暴雨那日跑了的人,一共四百來口,全押到刑場砍了頭。」

這事,燈草還真不知道,也沒人告訴她,當下驚訝得瞪圓了眼睛,「為何殺他們?」<="<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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