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不認得他,卻認得冷鋒,數年前,他來過谷中,那時你尚小,可能不記得了,老夫與冷鋒的師傅天機老長老相識,便賣他師傅一個面子,替他療傷,後來聽說他下落不明,再後來,老夫無意中得知,他跟了肅王。」
若夢目瞪口呆,老半天才啊了一聲,「原來靳公子是……肅王,我說呢,那相貌,那氣度,那貴氣,那舉手投足的……」
清風揚咳了兩聲,打斷她,「不過一俗人,也值得你這樣夸?」
「那可是肅王,」若夢還處在激動和興奮中,「名聲赫赫的戰神,谷主,肅王大駕光臨,咱們還讓人家住藥圃,是不是太沒有禮數了。」
「肅王又如何,」清風揚捋著寶貝銀須,不屑一顧,「還不是要求到老夫門下。」
若夢眼珠一轉,說,「燈草今日采了這麼多參果回來,累得夠嗆,還受了傷,小胳膊小腿的,居然爬上了岩峰,真是可憐見的……」
清風揚這才說,「安排他們住杏花廬。」
若夢高興的哎了一聲,轉身要走,聽到清風揚說,「我跟你一起去。」
若夢暗自好笑,別看谷主口氣硬,倒底是不敢怠慢肅王。
進門就見蕭言錦屈著一條腿,靠坐在牆邊閉目養眼,燈草偎依在他懷裡,沉沉睡著,清風揚和若夢沒想到會見到這樣的畫面,不免都愣了一下。
聽到動靜,蕭言錦睜開眼睛,「谷主深夜前來,可是有事?」
清風揚沒說話,只是注視著燈草。
若夢忙道,「靳公子,谷主說二位今日受累了,讓二位去房間歇息。」
燈草動了動,似要醒來,蕭言錦拍拍她的肩,低聲說,「沒事,睡吧。」
若夢呆了一下,沒想到堂堂戰神,居然對一個小隨從如此照顧,但又好像不完全是照顧,她在蕭言錦臉上看到了一種類似溫柔的神情。
燈草蹭了蹭,還是睜開了眼,看著清風揚和若夢,一臉茫然。
若楚說,「燈草,谷主讓你們到房間裡去睡。」
燈草利落的爬起來,「爺,走。」說完又去叫冷鋒。
若夢領路,燈草在冷鋒邊上照應著,蕭言錦走在後頭,清風揚叫住他,「靳公子請留步,老夫有話要問你。」
燈草立馬回頭警惕的看著清風揚,蕭言錦擺擺手,示意無妨,燈草這才繼續往前走了。
清風揚笑得有些無奈,「在燈草眼裡,老夫成壞人了。」
蕭言錦注視著燈草的背影,唇角擒著笑意,「谷主不必介懷,她只是對我忠心罷了。」
「靳公子對他好,他自然忠心,遇到靳公子,是燈草的福氣。」
「遇到燈草,也是我的福氣。」
清風揚看著他,「這話倒也對,請問靳公子,今日在山上,是誰發現的黃金參果?」
「是燈草。」
答案與清風揚猜想的一樣,雖在意料之中,仍是讓他有些興奮。
「果真如燈草所說,岩峰上還有許多參果未摘?」
「燈草從不說假話。」
清風揚點點頭,不再說話,陷入長久的沉思。
杏花廬是谷中專門用來招待客人的地方,一溜排的廂房,擺設簡單,卻也雅致,若夢打開三間屋子,讓他們自行挑選。
燈草面癱著臉站在門口沒進去,這一路南下,她夜夜和蕭言錦睡在一起,都習慣了,冷不丁要分開,還有些不適應。
「燈草,你怎麼不進去?」若夢問。
燈草看著蕭言錦走進隔壁屋子,「我跟爺一間屋子,提防爺夜裡叫人。」
蕭言錦說,「爺夜裡不叫人,安心睡你的。」
之前一起睡實屬無奈,有人追殺燈草,不貼身保護,他不放心。要說私心也有,白天不敢唐突,怕嚇著她,趁燈草睡著的時候,抱一抱,偷個香,以解相思之苦。可他引以為傲的定力到了燈草這裡,完全失去了作用,變成了一個貪得無厭的人,只想得到更多,經常把自己弄得慾火焚燒,無法自控,只想不管不顧獸性一回。
可終究,還是過不了自己那一關,這是他放在心尖上,珍而重之的女人,不能這麼不清不白的跟了他,得十里紅妝,召告天下,風風光光把她娶進門。
燈草雖然有些失落,還是習慣性聽蕭言錦的話,進房間去睡。可這天晚上,她在床上翻來覆去了半天,總睡不著,只好睜眼望著帳頂發呆。
隔壁的蕭言錦側著身子躺在床上,面朝著燈草的房間怔怔出神,燈草不在,好像把他的瞌睡蟲也帶走了,一點睡意都沒有。
突然,黑暗中響起了一點動靜,像誰在外頭走動,蕭言錦豎起耳朵,聽到那輕微的腳步聲到了他門口。門「吱呀」一聲,推開半扇,瘦小的身影走進來,先是停在屋裡沒動,待眼睛適應了屋裡的光線,才慢慢往床邊走。
蕭言錦屏心靜氣,躺著一動不敢動,心卻跳得像要炸開來,儘管那腳步聲很淺,但他聽得出來,那是燈草。
如果燈草要爬上床,鑽進他的被子,他不會反對,因為他太想她了。
但燈草只是替他掖了掖被子,又悄聲退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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