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草睜大了眼睛,瞳孔里倒映著雪亮的刀尖,還有黑衣人身後露出的熟悉的臉。
黑衣人不是泛泛之輩,自然也聽到了身後破空的聲音,卻沒有躲閃,仍是把刀狠命的扎向燈草,蕭言錦大怒,一腳踢在他手臂上,同時出掌劈向他腦後,黑衣人這才就地一滾,躲了過去,蕭言錦趁機拉起燈草,「受傷了沒?」
「沒有。」燈草說,「是以前那個人。」
黑衣人一躍而起,靜立在屋中,露在蒙面外的眼睛銳利而兇狠,像一頭遊蕩在沙漠裡的孤狼,他看著蕭言錦,蕭言錦也注視著他,「你是誰?為何要殺她?」
黑衣人不說話,緩緩抽出佩劍,一聲輕吟,紫光在黑暗中漫開。
蕭言錦低低一曬,也抽了自己的長離劍。
高手過招,只見其影,不見其人,燈草把彈弓扣在手裡,躲在角落,想幫點小忙,但劍影緲緲,紫光包裹著白光,在屋裡上下左右的亂竄,看得她眼花繚亂。
她心裡暗暗著急,因為看起來,蕭言錦似乎落了下風,那把紫電劍的威力實在太大了,處處壓制著蕭言錦的長離。直到冷鋒解決了外頭的人,衝進屋裡,局勢才有所變化,冷鋒的流光劍是一把柔劍,不但能刺殺,也能卷纏,倆人相互配合著,把黑衣人逼出了屋子。
到了外頭,地勢開闊,視線也清晰了許多,燈草站在門邊,手裡始終扣著彈弓,瞧准機會猛的一射,石子打在黑衣人的手臂上,他手臂一沉,冷鋒抖著劍刺過去,黑衣人猛的扭頭,劍沒刺到他,卻將他臉上的蒙面挑了下來。
冷鋒愣了一下,「是你?」
黑衣人也愣了一下,架開蕭言錦的劍,縱身一跳,上了屋頂,只聽一陣悉悉索索的踩瓦聲,漸漸遠去了。
冷鋒待要追,蕭言錦叫住他,「他有紫電在手,你一個人應付不來,他這次沒有得手,還會再來的。」又問,「你認得他?」
冷鋒點點頭,「他是渡川。」
「什麼人?」
「江湖上排得上名號的殺手,渡川的意思就是渡人過忘川。」
「這麼說,是有人請他來殺燈草?」
「他的酬金可不便宜,一般人請不動。」
蕭言錦說,「我猜那把紫電劍,大概就是他的酬金了。」
「如果是這樣,這酬金可又太重了些。」冷鋒說,「依屬下看,紫電不是殺燈草的酬金,而是收他為己用的條件。渡川背後的人必是梁王。」
「是梁王也不奇怪,他為蕭芙玉報墜馬之仇,派人來殺燈草,前面來的那幾個死士也是他派來的。」
冷鋒說,「這就有點奇怪了,渡川向來獨來獨往,不喜歡與人結伴,更不喜歡自己的任務有其他人插手,怎麼這回倒與梁王的死士一起執行任務?」
「渡川這次是來試探我們的,交過手,心裡便有了成數,他身手不錯,再加上紫電的威力,以一敵二,也不見得會輸。不過他不輕易亮出紫電,或許是怕被人知道紫電到了他手裡,所以只在夜晚,或是荒郊野外出手。既然如此,本王就再給他一個機會,明日出城。」
在邊上安靜呆著的燈草突然開口,「王爺,那隻夜光杯還未找著呢。」
蕭言錦微微一笑,「找不找得回來,我不知道,但那隻夜光杯是誰拿走的,我知道。」
「是誰?」
「惠生。」
第二日,蕭言錦讓知縣把惠生抓到衙門用刑,惠生是個瘦弱清秀的小廝,沒扛多久就全招了,原來那天燈草把高老爺刺傷逃走後,惠生進了屋子,見高老爺沒死,拿剪刀又捅了他幾下,直到高老爺咽了氣才算。他知道夜光杯收在哪裡,翻出來拿走,然後嫁禍給逃走的燈草,事後把夜光杯偷偷賣了,得了錢已經全都花光了。
至於為什麼要殺高老爺,原因也簡單,高老爺欺負了他。明明是個小子,卻被男人欺負了,讓他覺得受了奇恥大辱,恨不得殺了高老爺,剛好燈草的事給了他機會。
事情到了這一步,才算是真相大白,原來高老爺不是燈草殺的,而是惠生殺的,但事出有因,衙門不追究他殺人的事,盜寶的事卻不能放過,罰他到礦山做兩年勞力。
蕭言錦帶著燈草離開時,知縣追了幾步,小聲問,「這位爺,案子已經了了,本官還不知道您的身份,這不太合適吧?」
蕭言錦給冷鋒遞了個眼色,冷鋒拿出一面銀牌往知縣跟前亮了一下,知縣一個哆嗦就要跪下,「下官不知……」
蕭言錦抬手制止他,「不要聲張,你是這裡的父母官,斷案要分明,若再有人仗勢欺壓弱小,嚴懲不貸。」
知縣喏喏稱是,一路呵著腰把蕭言錦送出了府衙。蕭言錦走出老遠了,他還侯在路邊,遙遙看著。
衙役見他家老爺如此卑躬屈膝,不解的問,「老爺,那是個什麼人啊?」
知縣不說話,用手指了指天。
衙役失聲道,「難道是皇上?」
知縣仍是不說話,只搖了搖頭。
衙役眨巴著眼睛愣了愣神,神情激動起來,「我曉得了,是……」被知縣一個眼風盯得趕緊捂住了嘴,半響才喃喃道,「我滴個娘吶,怎麼是他老人家來了……」
第154章
我是來殺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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