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裡燈籠還掛著,花廳里卻已經沒了人,雪下得沒有方才密集了,小小的一點白飄在淡紅色的燈光里,像一群在夜晚遊蕩的飛蛾。
蓮倌站在三樓的廊柱後面,看著雜夾在人群里的燈草,又看看她身邊的蕭言錦,有些納悶,如果燈草是被白爺抓回來的,為何她大搖大擺和蕭言錦走在一起,而不是被黑衣壯漢們扭著胳膊抓進來的?
寶利也看到了燈草,低聲驚呼,「怎麼燈……」
蓮倌果斷捂住他的嘴,推他進屋,懶洋洋道,「他命不好,又被抓回來了。」
寶利捏心的問,「燈草不會把咱們供出來吧?」
「怕什麼?」蓮倌斜他一眼,「供出來就供出來。」
寶利嘟嚕著,「你當然不怕,白爺又不會打你。」
白濤帶著蕭言錦和冷鋒進了後院一處偏避的院落,兩個黑衣壯漢守在門口,見是白濤,躬身退到一邊。
白濤問,「二爺睡了麼?」
黑衣壯漢道,「今晚前院動靜大,二爺有些憂心,還沒睡。」
白濤點點頭,走到門前輕輕推開門,屋裡燒著炭,暖意融融,一個男人坐在桌邊,看著白濤身後的人,面露驚惶。
「二弟,不要怕。」白濤放輕了聲音,「我帶幾個朋友來看你,他們有話想問你。」
白波盯著蕭言錦,神情驟變,突然起身跪在地上。白濤嚇了一跳,忙去扶他,「你這是做什麼?」
白波不肯起來,只是惶然看著蕭言錦。
蕭言錦說,「不要怕,我只是有話要問你,起來吧。」
冷鋒把白波扶起來,對白濤說,「你到外頭呆著。」
白濤,「……」
「知道太多不是好事,小心被滅口。」
白濤悻悻的,看了燈草一眼,「他為何可以留下?」
「他是我們公子的人,自然不用迴避。」
白濤只好出去了。
蕭言錦坐下來,問白波,「你見過我?」
白波張了張嘴,發出一種乾澀的聲音,仿佛喉嚨被火燒過似的,聽起來十分刺耳,「是,雖只見過殿下小時候的模樣,想來不會認錯。」
「你是當年暗衛營的人,代號蝙蝠?」
「是。」
「當年先皇派你們出去找元魂,我需要知道詳細經過。」
白波聽到元魂兩個字,瑟縮了一下,似乎很害怕,過了好一會兒才緩緩開口,「那是十八年前的事了,先皇派了我們八人去尋國師,找回元魂,從上京城出發,花了六年的時候,我們終於找到了國師隱居的村子,那時候國師已經成了親,有個女人跟他住在一起,我們抓了國師,逼他交出元魂,那女人上來理論,被兄弟一劍給抹了脖子,國師發瘋似的朝我們衝過來,有個兄弟下意識拿劍去攔,國師撞在劍上,刺中心臟,當場一命烏乎。
因為沒找到元魂,還殺了國師,先皇大怒,派人追殺我們,幾個兄弟死的死,傷的傷,都逃散了,不知下落,我掉下懸崖,脖子受了傷,後來被我大哥找到,藏在這蓮香閣里養傷,此後便再也沒聽到其他兄弟的消息了。」
「嗓子就是那次弄的?」蕭言錦問。
「是。」
「那個村子在哪?」
「在越州一個偏避的小地方。」
「國師是當地人?」
白波搖搖頭,「可能不是,國師死後,我在他手臂上看到了一個奇怪的圖案,後來我大哥找人打聽,說是婫人的圖騰。」
蕭言錦一愣,蓮倌也跟他提起過婫人。
「你對婫人有何了解?」
「只知道是個神秘的部族,其他的不清楚。」
「沒有跟村里人打聽國師的來歷麼?」
白波垂下眼帘,「我昏睡了一個月,醒來的時候,聽我大哥說,全村的人都被殺了。」
蕭言錦,「……」
這個世上,唯有死人不會開口說話,屠村這種事,也唯有站得最高那人下令,才能這般悄無聲息。
他起身往外走,白波惶然的叫了聲,「殿下。」
蕭言錦停住腳步,「放心,你在這裡的事,我不會說出去,但是要管住你兄弟的嘴。」
「謝殿下。」白波在門裡磕了個頭,抬起來的時候,蕭言錦和冷鋒燈草已經走得沒影了。
白濤從樹下走出來,大概猜出了蕭言錦的身份,客氣又惶然,「靳公子問過話了?這就走麼?」
「我要見蓮倌。」蕭言錦說。
「蓮倌可能已經睡下了……」頓了一下,說,「無事,睡下我也叫他起來,靳公子到前院稍等,我去喚他。」說完匆匆走了。
看到燈草回來,蓮倌知道白濤會來找他,但沒想到是因為蕭言錦要見他。
夜深了,外頭沒什麼人,他也不用戴面紗,就這麼懶懶散散下了樓。
花廳里燈火通明,他挑帘子進去,目光在燈草臉上輕輕掠過,笑著問蕭言錦,「這麼晚了,靳公子找我有事?」<="<hr>
哦豁,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本站提供的小说版权属于作者,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如无意中侵犯了您的权利,请与我们联系,将在第一时间删除!
Copyright 2024楼书屋 All Rights Reserv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