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怕不是抓了她,而是……」剩下的話,蕭言錦沒說出口,從未有過的恐懼襲上心頭。
當然,這只是最壞的猜測,可如果不是蕭言鈞兄妹,還有誰會抓走燈草?
蕭言錦心裡散了一團麻,怎麼都理不清頭緒,他負著手在屋裡踱著步,心裡跟油煎似的難捱,踱了幾個圈在地心裡站定,「我出去走一趟。」
「王爺,」福伯勸道,「夜深露重,天又冷,還是明日再去找吧。」
蕭言錦沒理他,摘了牆上的劍掛在腰上,大步走出門口,冷鋒立刻跟了上去。
找了一夜,大街小巷都走遍了,蕭言錦甚至夜探了梁王府,但毫無結果。
天邊漸露魚肚白,蕭言錦拖著疲倦的身子出現在肅王府門前的巷口。福伯一晚沒睡,站在門口翹首張望著,見蕭言錦身後只跟著冷鋒,知道沒找到燈草,心裡頗不是滋味,他是真以為燈草自己走了,一面惋惜,一面又慶幸。可若不是他想的那樣,那麼個一根筋的二愣子,要是遇著不講理的,腦袋都能打開花來。
走近了,看到蕭言錦眼裡的血絲,福伯很是心疼,「王爺,您一晚沒睡,快歇著去吧,說不定一會兒燈草自個就回來了。」
蕭言錦跟沒聽到似的,面無表情從他身邊走過去。
福伯拉住冷鋒,小聲說,「王爺是不是怪我?」
「您說呢?」見福伯耷拉著眉眼,一副要哭的樣子,冷鋒寬慰的扯出一絲笑,「若真像您說的,燈草一會兒就回來了,王爺不但不怪您,還會賞您。」
福伯嘆氣,「真是那樣就好了,如今我也不求別的,就盼著燈草平安回來,那小子腦子笨,一根筋,在外頭會被人欺負的呀……」
他越想越糟心,抹了抹眼角,轉身進府,又不甘心的往巷口張望了一下,頓時傻了眼,「哎,冷護衛,」他叫冷鋒,「那是燈草不?」
冷鋒心想,福伯這是魔怔了吧,扭頭一看,眼睛瞪大了,巷口緩步走來的不是燈草還有誰?
只是她頭髮蓬亂,身上髒兮兮的,臉色蒼白,看起來不太妙的樣子。
福伯顛顛的跑過去,「燈草啊,你跑哪去了?王爺找了你一晚上,你可真是……」想罵她幾句,看那樣子,又有點不忍心,「怎麼弄成這副模樣了,被人欺負了還是摔到溝里去了?哎,跟你說話呢,燈草,燈草……」
但燈草充耳不聞,漠著臉,從他身邊走過去。
福伯訕訕的,「王爺是這樣,你也這樣,別的不學,這架式倒學得十足。燈草啊……」他追上去,「先去見見王爺,王爺擔心了一個晚上。」
燈草走進院子的時候,蕭言錦已經接了冷鋒的消息,出來迎她,見她頭髮蓬亂,面色青白,那雙眼睛比平時更虛散,仿佛失了神志,成了一個混混沌沌的人,他的心驟然一疼,上前握住她的手,溫聲問,「燈草,你去哪了?」
燈草像行走在茫茫雪原中,只覺得冷,突然感受到了熟悉的溫暖,她低頭看蕭言錦握著自己的那隻手,虛散的目光一點點聚集,從手上移到他臉上,啞著嗓子叫了聲,「王爺。」
緊繃的弦突然松下來,她像被抽了筋骨,身子一軟,昏倒在蕭言錦的懷裡。
第95章
我……迷路了
府里有醫官就是方便,隨傳隨到,韓元陽給燈草把了脈,心下有了計較,對蕭言錦說,「王爺,燈草只是受了風寒,別的沒什麼,熬兩副湯藥喝就沒事了。」
蕭言錦見燈草一直未醒,總不放心,問,「她為何一直昏迷不醒?」
「邪寒入體,人容易昏睡,過會子會醒的。」
燈草回來了,福伯有心將功補過,表現得很積極,親自侍侯韓元陽寫方子,又打發小廝到藥鋪抓藥,怕燈草冷,叫人往暖爐里添炭,見滿倉站在院子裡,又叫他,「滿倉,把小廚房的火看好了,一會子要煎藥。」
蕭言錦被他叫得心煩,說,「你出去。」
福伯,「……」一腔殷勤被潑了冷水,他委委屈屈的應了是,躬身退了出來。
燈草覺得自己一直籠罩在那場大雨里,無邊的黑暗,透進骨頭縫的冷意,到處都是雨幕,她走不出來,直到熟悉的溫暖覆上她的手,又覆上她的頭頂,如同陽光刺破黑暗,射進來燦爛的陽光,冷意漸消,困意襲來,四周暖融融的,她舒適的團著身子,像一隻慵懶的貓,蹭了蹭頭頂那隻大手。
她能聽到所有人說話,但是睜不開眼,也觸不到他們,像很多次一樣,她以為自己要死了,經驗卻告訴她,她死不了,終究還是會活過來。
緩緩睜開眼睛,映入眼帘的是蕭言錦關切的臉,他的嗓音也是啞的,「燈草,你醒了?」
她動了動嘴唇,微弱的叫了聲,「王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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