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言錦知道自己的反應有些大了,但身體的反應比腦子更快,什麼都來不及想,那隻腳就已經伸出去了,他不能讓人看出點什麼來,於是沉著臉,冷冷盯著被眾人扶起來的蕭芙玉,「說了以和為貴,為何還要耍詐?你是當朝公主,不說以德服人,居然當眾做出如此下作之事,說出去豈不讓人恥笑?」
蕭芙玉憤羞欲死,很想不管不顧的大鬧一場,可她不敢,原來肅王不是不敢得罪她,他是很敢得罪她。看到肅王臉上的怒意,她心裡直打顫,低著頭,一聲不敢吭,眼淚卻是淌了下來。
蕭言鈞暗暗吃驚,不管私底下怎麼樣,場面上總得過得去,這一向是他們姊妹間的默契,但這次蕭言錦出手教訓芙玉,似乎有些出格了……他不由得打量了燈草一眼,為了個小奴才得罪八妹,怎麼想都划不來啊,難道真是讓八妹氣著了?
他只好打圓場,「三哥別生氣,你是知道的,八妹年紀小,又讓太后慣出了一些小性子,一時沒忍住,做了錯事,三哥多包涵。」
蕭言錦緩了臉色,「八妹今年十八了吧,也不小了,三哥說你是為你好,望你長進,你貴為公主,若是失德,讓百姓怎麼看你。」
蕭芙玉抽抽嗒嗒應了是,被人扶走了。
鬧了這一出,蕭言錦也不想再呆在這裡,不顧蕭言鈞挽留,帶著燈草告辭了。
所有人都走了,方才還熱鬧的院子頓時冷清下來,一個容貌艷麗,穿戴華麗的婦人從廂房裡走出來,望著搓麻抽絮的雪片子輕輕嘆了口氣,「原以為身經百戰,他該比從前更沉穩才對,怎麼反而變得衝動了?」
這婦人正是梁王的嫡王妃許怡憐。
一旁的丫環綠柚道,「王妃,婉月公主受了委屈,不定哭成什麼樣了,您不去看看?」
「當然要去,」許怡憐輕笑,「八妹哪受過這種委屈,以她的性子怕是過不去這個坎。」
綠柚道,「都傳肅王不近女色,看那個小廝長得眉清目秀,又是近身服伺的,莫非……」她小心翼翼看著梁王妃臉色,餘下的話沒有說出口。
許怡憐沒說話,把手伸到廊外,看著雪片落在手心裡,慢慢消融,喃喃道,「都是沒影的事。」
蕭芙玉打小和蕭言鈞親,蕭言鈞也疼妹妹,封王建府的時候,給蕭芙玉也置了一處別致的院落,讓她來玩的時候,有個落腳處。許怡憐剛走到院門口,就聽到蕭芙玉的聲音傳過來,透著一股子不依不饒,「……我不管,定要把那個小奴才抽筋剝皮,方解心頭之恨,四哥不幫我,我找太后評理去!」
蕭言鈞好聲好氣的勸,「四哥知道你今兒受委屈了。為了個小奴才對自己妹妹動手,這事說破天去,也是蕭言錦的錯。咱們占著理呢,皇兄正愁抓不到蕭言錦的把柄,你把這事遞上去就是立了大功了,所以咱們一定不能輕舉妄動,不能有理變成沒理了,你說呢?」
蕭芙玉氣呼呼的道,「就這麼放過那個小賤奴,我不甘心!」
蕭言鈞笑了笑,「明著不行,暗地裡來,也未嘗不可,依我……」話沒說完,見許怡憐挑帘子進來,後頭的話打住了。
許怡憐沒看他,目光落在蕭芙玉身上,「你四哥說得對,有些事明著不行,只能暗地裡來。一個小奴才,折了也就折了,你三哥總不能叫你償命。」
蕭芙玉聽到這話,咬著唇,眼裡閃過一道陰狠的光。
——
回去的路上,燈草多少有些不安,偷偷抬眼看蕭言錦,後者卻是一派風輕雲淡,瞧不出絲毫的異常。
「王爺,」她問,「我是不是給您惹麻煩了?」
蕭言錦搖頭,「別瞎想。」
燈草默了一會,又問,「婉月公主跟您的關係不好麼?」
「不好。」
「那梁王呢?」
「也不好。」
「不好為何請您去吃席?」
「要做樣子給別人看。」
「為何要做樣子給別人看?」
「因為我們生於天家,站在權力的最頂峰,一舉一動都被人看在眼裡,所以需要粉飾太平,給百姓做典範。」
燈草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哦。」
蕭言錦看她一眼,「因為婉月公主罵我,所以你把兔兒爺又搶回來了?」
「是。」
「為何?她可是公主,你不怕得罪她?」
「管她是誰,她罵王爺,我就不樂意。」
儘管她仍是張面癱臉,話里卻明顯帶了情緒,聽得蕭言錦心裡暖暖的,很想把人摟進懷裡抱一抱,又怕嚇著她,只好抬手摸了摸她的頭。
第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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