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他現在……」
蕭言錦知道福伯要問什麼,只是他沒有答案,他不曾對哪個女人動過心,情竇初開的年紀,他在沙場殺敵,見慣了生死,情愛在他心裡不值一提,偏偏遇到燈草,這個清秀小廝總讓他的心靜不下來,像燒開的水,會沸騰,會有熱度,他一度以為自己喜歡男人,去過清風苑才知道不是,他的心只為燈草而跳動。
半響,他說,「你退下吧。」
福伯,「……」
默然退到門外,躊躇著不敢離開,萬一真有什麼,總要有人服侍,打熱水,拿換洗衣物,是不是還要準備藥油,聽說男人第一次比女人還疼……
在外頭聽了一會兒,屋裡一點動靜都沒有。他滿心疑惑,在院裡踱著步,踱到冷鋒面前,小聲問,「你說,屋裡怎麼沒聲了呢?」
冷鋒面無表情,「您想聽什麼聲兒?」
福伯瞪他一眼,「臭小子,我這不是擔心麼,咱們王爺……唉!」他重重的嘆了一聲,叨念著,「要真是……這香火可怎麼續啊……」
「您不用操心,王爺有分寸。」
「王爺別的事上都有分寸,這件事……嘖嘖,難說。」
冷鋒看他愁得連腰都直不起的樣子,說,「福伯,這裡有我,您歇著去吧。」
「哪歇得下來噢,」福伯突然想起來,「你在這兒守著,我得叫人燒熱水去。」
冷鋒,「……」
屋裡,蠟燭靜靜燃燒著,蕭言錦坐在椅子上,面色平和的注視著床上的燈草,突然,燈草翻了個身,被子滑下來,他起身幫她蓋好,把被子輕輕掖了掖,燈草半睜了眼,迷迷糊糊叫了聲,「王爺。」
他低聲應著,「我在。」
燈草叫完又閉上眼睡了,蕭言錦等了一會兒才知道這只是她無意識的舉動,不禁啞笑,虧他還巴巴兒等著,以為燈草有話要說。
夜漸漸深了,窗外的秋蟲在唧唧叫,平日聽著煩,今晚倒覺著順耳了些。蕭言錦起身,又看了燈草一眼,撩帘子出去,見冷鋒站在廊上,說,「你去睡吧。」
冷鋒,「……福伯叫人燒熱水去了。」
蕭言錦一時沒明白,「燒熱水做什麼?」
冷鋒沒答,神色有些尷尬。
蕭言錦醒悟過來,忍不住笑,「瞎操心。」
福伯吩咐滿倉燒熱水,自己坐在一旁長噓短嘆,滿倉說,「福伯,您是為王爺和燈草的事發愁麼?」
剛剛蕭言錦抱著燈草下船,侯在岸邊的下人都看到了,既意外又不意外,王爺對燈草的心思,府里早傳開了,大夥心裡都有數,卻是頭一次見王爺這樣抱著燈草,一個個趕緊垂下頭,不敢正眼看。
有些話,福伯不好對底下人說,只是哀聲嘆聲。
滿倉道,「福伯,我倒覺得自打燈草來了府里,王爺比以前愛笑了,待人也和氣了。」
福伯一愣,仔細一回想,好像是這麼回事。
既便如此,那燈草也是只不能下蛋的公雞啊,爺兒們玩個小倌沒什麼,就怕王爺當了真,用了情,那往後……
「滿倉,你和燈草關係不錯,得空勸勸他,少……」他頓住了,少到王爺跟前去?王爺的小廝不在跟前侯著,那是失職。少和王爺說話?原本燈草話就不多,成天跟悶葫蘆似的。少勾引王爺?憑良心說,燈草那副面癱臉若能勾引人,他們這些伶伢利齒,諂言媚笑的豈不是天天都在勾引人?
倉滿等了半天,沒聽到後話,納悶道,「福伯,讓燈草少什麼?」
福伯嘆了口氣,「算了,由他們去吧,咱們做奴才的本也不該管主子的事。你在這守著水,我去院裡看看。」
他心裡裝著事,火急火燎到了蕭言錦的院子,寢臥的燈熄了,書房的燈卻亮著。
他悄聲問冷鋒,「王爺在書房?」
冷鋒點頭。
「完事了?」
「……」
「王爺說您瞎操心。」
「啥意思?」
「意思就是您想多了。」
福伯不太明白,又問,「這麼晚了,王爺在書房做什麼?」<="<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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