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就一直想跟你強調這種食物算不上健康,以後還是控制著點比較好。」溫敬愷擰著眉頭認真對她說。
江書久對上他的目光,「也許是因為我比較念舊吧,」她挪開視線,「不過再沒有吃過更好吃的了,以後不再嘗試了。」
「那就好。」
說話間溫敬愷將床尾衣架上自己的外套遞給江書久,反覆確認她到底是否有熱到需要開空調,直言道讓江書久不用因為他的緣故將就。
江書久的思緒還沉浸在從前,聽到溫敬愷的話後也沒辦法立刻抽身,所以接話非常牛頭不對馬嘴:「其實我有時候非常好奇,你是對所有人都這樣溫柔和善嗎?」
溫敬愷溫柔和善?將此話告訴何識的話這位在商場陪著溫敬愷打拼的總助一定會擰眉搖頭,他的老闆的確不是多麼挑剔難搞的人,但絕對跟溫柔和善這樣明顯褒義的詞語不沾邊,畢竟他親眼見過溫敬愷在辦公室將下屬批評到臉白。
而時常在開會時掛著一張嚴肅臉的未終總裁在這個深夜略顯詭異地笑出了聲:「為什麼這樣問?」
江書久聳聳肩:「你不要講我恭維你,我從不說謊的。這樣問只是因為剛結婚的時候我覺得你過分體貼,因此懷疑過你大概擁有豐富情史以及對新婚妻子是禮貌使然,這讓我感到非常挫敗,我寧願你對我冷冷淡淡,或者情緒起伏大一些,總好過像個人機老公,包括最開始氣你那兩次我也是故意幹壞事。」
溫敬愷有些無奈,而江書久在這件事上有許多話要說:「而且你老是說我太好說話容易被欺負,包括十分鐘前你還在勸我不要軟性子,但你沒發現你才是最沒有脾氣的人嗎?」
這番話無論讓溫敬愷哪個朋友聽到都是要笑道離譜的,就連溫敬愷本人都覺得這個觀點或許出自於江書久在這短暫婚姻中對他的濾鏡加持,所以他自認可信度不高,卻鍾意聆聽出自江書久嘴巴的好話,「我好脾氣嗎?」
江書久停止撥弄桌面上的月季花,轉頭對他不苟地說:「你不要不相信,我其實仰視過你很多年。因為我身份特殊的原因嘛,剛開始加入社區的遊樂團體總是很困難,你是除我姐姐以外第一個對我伸出援手的人。小朋友的惡總是純粹又透明,我姐姐回家吃趟藥的功夫我就在別墅區路口的台階上摔倒了兩次,可他們沒有一個人扶我,反倒是你給予我多次珍重,我從你身上學到溫和,也在此後更加珍藏、傳播這份善意。」
「所以巧克力是…」
「巧克力是示好,」江書久截斷他的話,她呲了呲牙,「誰知道融化了,好不容易可以從呂女士那裡得到一顆,現在想想還是好煩。」
溫敬愷覺得江書久可能還是善良,善良到根本不了解他當時坐在沙發上也曾很惡毒地揣測過他們共同的不被待見。他笑笑說:「我也後悔過,可我就是沒有接住,甚至用『是否為親生』這樣的事在心裡暗暗攻擊過你,試圖把你劃分為我的同類。可能是因為沒有表現在明面上吧,因此你對我總是友好。」
「不是啊,你不覺得對一個八歲的小孩來說,不將惡意堂而皇之已經是無比難得嗎?更別提你擁有那麼那麼不漂亮的家庭和父母,卻仍然可以好好長大,變成如此厲害的、可愛的、沒有很多怨尤的、心思敞亮的大人。」
「你真厲害,溫敬愷。」
自溫辛余去世之後,溫敬愷從沒有徹底放鬆下來過,他的人生從第一次接受咒罵那一刻開始就充斥著糟糕與殘忍。
他做過許多值得驕傲的事情,卻少有人誠心為他喝彩,於是他在一次次妥協下逐漸不再那麼期待掌聲。
可這個人間,這個人間還有一個江書久願意真心替他擋一擋雨。
她願意為十來歲的溫敬愷點慶功蠟燭,願意直白而堅定地誇獎二十來歲的溫敬愷,願意為而立之年溫敬愷的所有的所有、從前的從前而動容。
第49章
江書久再次醒來是早上八點, 這是她慣常的生物鐘,而明顯比她更注重生活狀態的溫敬愷今天卻難得比她要賴床更多時間。
而在他們還沒有簽署離婚文件的時候,溫敬愷就主動提出過分房睡, 所以這是兩人結束婚姻後第一次同床共枕,江書久不大樂意首先起床應付對方轉醒後的尷尬局面,索性側過身背對著溫敬愷玩手機。
a大一周後開學, 郵箱裡的郵件已經盈滿,後勤部門發送來的開學小貼士與學院的工作報告一齊到來,且終於從新加坡飛回國內的稽喻先亦主動跟她匯報課題進度, 說期刊審稿工作結束, 他們並沒有被直接拒稿, 這一周之內需要一下潤色假設檢驗的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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