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敬愷不信她的鬼話,看熱鬧一樣替她細數:「百日宴、周歲宴、成人禮,還不提各種升學宴,你有得熬了。」
「得得得,」溫始夏服氣他,趕快更換話題,「你太太呢?今天晚上我還沒有見到她。」
溫敬愷結婚的事情宣布地突然,家裡大大小小的人都對他表示過不同程度的譴責,今日他放任自己任性一回,索性大膽介紹江書久給自己親近的人認識。
知曉表妹與江書久從未打過照面,溫敬愷在人群中掃視一通,最後用額頭點了點餐檯邊正與舅母講話的江書久:「那位,」他說完極快速地、帶著私心補充了一下,「我太太。」
誰料溫始夏沉默了很久都沒有回話,溫敬愷側頭看她,再問了一遍:「看到了嗎?」
「跟我媽媽講話那位?」溫始夏確認道。
「對。」
「我好像在哪兒見過她。」
第42章
江書久的人生軌跡同溫始夏沒有任何相交之處, 這是溫敬愷心知肚明的事情,因此當下聽到表妹這樣講他不免有些疑惑。
跟江書久結婚前溫敬愷專門仔細了解過江書久的社交圈,江氏規模夠大所以江永道的私生活也備受媒體關注, 可是這樣一個信息發達的網絡社會,能力出眾的何識在公共平台能檢索到的有關江書久的隱私資料居然只有十年前她與家人一起參加江書淇葬禮的一張照片,以及夾雜在A大官號推文里的大學實踐活動的相片, 統統像素極低不可辨識。
而處處環繞好運的女孩得以被保護得這樣周全的很大一部分原因歸功於父母在意照顧,其餘則取決於她社交範圍狹窄又局限,這樣的話江書久認識與自己查重度僅為溫敬愷的溫始夏更是絕無可能。
溫始夏將側邊掉下來的頭髮別去耳後, 擰眉回想的樣子看起來有些艱難辛苦。溫敬愷飲盡今日第三杯香檳, 不欲繼續把時間浪費在此處, 他放下空酒杯前用其碰了碰溫始夏的,笑著勸她放棄進行無必要的回憶:「不必想了,你大概率是認錯人了,她大學畢業後去英國待了七年,去年夏天才回國。」
這句話像是提醒, 剛好她丈夫過來找她, 對方一句問候還沒有打出來, 溫始夏就向他指明江書久的身份。他反應很快, 立刻講:「這不是去年跟你出車禍的那位當事人嗎?是你太太?」他說完驚訝地看了眼溫敬愷,「這麼巧?」
車禍?溫敬愷對此事完全沒有印象。他極少自己開車, 婚後他出於私心便親自著司機上下班接送她,因而在他印象里江書久自駕只有兩次——一次結婚一次離婚。
許是他臉上的懵然太過明顯, 經丈夫提醒後回想起事情全貌的溫始夏親自給他闡明:「去年冬天我跟阿姨出去買菜,車子停靠在路邊時一輛車從側後方擦過。車子掉了點漆不足掛齒, 幸運的是沒有任何人受傷。但我受了點驚嚇,她看我處於妊娠期便陪我去醫院走了一趟, 後續事情都是保險公司處理的,我們就此一面而已。」
溫敬愷面容凝重久久不回話,溫始夏的丈夫看態勢不對當即委婉地接話:「沒關係,因為事故太小甚至不足以稱之為車禍,所以你太太怕你操心沒有給你講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你倒也不必放在心上。」
他的寬慰並沒有起到任何效果,溫敬愷難得沉浸於自己的思考里不給講話的人面子。溫始夏的丈夫見狀便尋了「小朋友剛才小小哭了一場他跟溫始夏要去看看」的藉口拉著妻子離開。
誰料走出兩步後溫始夏又返回來拍拍溫敬愷的手臂,補充了一句:「你要是心裡有結最好就去問問她,日期我倒是記得清楚,在你生日第二天,我那天簽單子的時候掃了一眼,還覺得很巧呢。」
江書久去年秋冬回這座城市的次數溫敬愷一隻手都數的過來,他幾乎對她那幾次回家探親的行動軌跡了如指掌,卻從來不知道江書久有開車發生過這樣緊要的一件事情。
印象里何識的確有向他提過車庫裡的車有一輛要送去維修,他以為只是有小硬體出故障卻不明白是開過那輛車的江書久人身受到了威脅。
她那天想去哪裡?想去幹什麼?又為什麼在發生事故後的當下並沒有致電作為丈夫的他?溫敬愷難以想像彼時江書久的孤獨與無助。
作為成年人應付小事故理應駕輕就熟,溫敬愷卻在兩人已經毫無瓜葛的今日反思自己的失職,遲到的體貼與拿著殘缺答案去問詢當事人不美妙舊事的行為並不可取,他望向與舅母交談甚歡的江書久,還是決定在休息時間麻煩一下何識。
何助理接電話一如既往地及時,不過他意識到今日老闆的語氣似乎有些不對,溫敬愷在電話剛一接通就語速極快地問:「去年我生日第二天臨時通知你加班,那輛車事故的發生日期是不是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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