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書久接過沾了沾眼下,眼眶裡還在不斷溢出新的淚水:「對不起啊陽蘅,我今天其實不想哭的,還換了漂亮衣服給你接風,但幾個小時前我才經歷了搬家,我在我們共同的家裡跟他的助理見面,助理收走了戒指,我忽然就很沮喪,對不起啊,影響到你的心情了。」
雖然陽蘅憑對面人的敘述只能拼湊出百分之十的故事全貌,可這百分之十要建立在她對江書久的了解上。
大學時某個春天宿舍樓下的花壇里貓貓產了只體弱幼崽,老師的小孩不被父母允許將其抱回家,小朋友在單元樓外摸了半個鐘頭,江書久拿了牛奶下樓,陪小男孩蹲到他回家。
當天江書久深夜失眠,陽蘅跟她去陽台上聊天。她很少在江書久臉上看到那麼頹唐的表情:「小朋友從小受到的教育都是拯救弱小,可事到臨頭所有人都告訴你要瞻前顧後,善良才是最不值得發揚的美好品德。」
但江書久是最善良的人。從小到大她身上那部分熱血的天真從來都沒有失去,直到現在也仍然堅持在每一段關係里保持坦誠和輕快,偏偏在愛情上栽大跟頭,兩者都沒有做到。
陽蘅不知道這段婚姻還是否有轉圜餘地,只大膽建議道:「久久,我之前說過的,你不但在每個領域都可以得到豁免權,也可以放肆揮霍時間精力,只要你快樂。」
「可是我怕他不快樂。」
江書久當然期待純粹、飽滿的愛戀,心儀男孩常駐身邊是她從十五歲至今的夢想。可生活不是童話,蹉跎才是常態,溫敬愷輕輕開口就是許多年,許多年裡漏洞百出,讓她覺得縫縫補補都是多餘。
周五江書久準點如約出現在系裡的聚餐活動上,系主任挑選了距離學校較遠的餐廳,價格不菲環境優越,目的在於為這個學期畫上美滿句號。
國內無論何種社交多多少少都沾一些酒氣味道,連象牙塔也不能倖免。江書久一向拒絕接受酒桌文化薰陶,也不得不在眾人一齊舉杯時灌下兩口葡萄酒。
年輕老師變成這種場合里陪襯功能的主力軍,系裡的元老坐在主位四平八穩地講一句尷尬的話大家都得跟著笑。江書久厭煩這種場面,也不太懂得如何令上司開心,中途就退場去窗台吹風。
她有些微醺,夏日晚風吹過來不算十分舒暢,好在能讓她清醒幾分。
譚菁借著催菜的由頭溜出來,順手擇了顆檸檬糖送給她,「跑這兒躲清淨來了?」
江書久掛起一個笑,道謝後接過糖果沒有拆,轉頭眨眼的表情有點調皮,直截了當地說:「你說我就這麼走掉行不行?裡面真無聊。」
譚菁臉色慢慢平下來,無可無不可地回了句「走呀」。入職一年足夠她做好自己的職業規劃,譚菁明確知道自己天賦一般,所以沒想著在科研上走太遠,講師做幾年成果出一點在管院升副教授不算太難,但她家算小小中產,沒有各種社會資源加持,繼續向前只會是徒勞。她和丈夫商量後還是決定走行政崗,費心教書苦心科研不是她可以擔負得起的,對她來說不值得。
剛才包間內江書久三心二意,旁人陪笑臉她覺得不好笑就不笑。這對成年人來說是一種很難得的權利,譚菁羨慕這種權利卻明知自己無法得到。
她跟江書久同一年進校,關係自然比別人親近一點,他們或許不了解江書久家境如何她卻是清楚明白。江永道人脈廣博幾通電話就可以弄清楚女兒在做的項目到底是否具有繼續向上的空間,她自認沒有這樣的能力,也慨然江書久家裡人肯為她做到如此,更何況她還有天天風雨無阻進校接送她的丈夫。
譚菁從沒見過這麼幸運的人,於是更加樂意保護她的可貴。
「我聽說前陣子溫先生公司出了點事,想必現在都解決了吧?」譚菁問。
江永道才認下溫敬愷這個女婿,江書久自然不會搬起石頭砸父親的腳,平靜自然地應聲:「解決了,一些小事而已,我先生的能力我還是相信的。」<="<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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