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書久是可以從這些邊邊角角的細節里推測出溫敬愷這段日子絕對比她想的還要難捱,不過那天呂尚安的話她聽進去了一部分,相愛的確需要犧牲,只要事態還在溫敬愷可控的範圍內,她完全給予他足夠的尊重,絕不插手半寸。
可就在江書久以為這樣的慌亂局面終於要在夏至來臨之前結束時,真正把未終推向風口浪尖的是溫辛余那封絕筆信的泄露。
媒體曝光她寫下的句句血淚,多處與溫敬愷有關的字句足夠讓未終市值一夜間蒸發掉百千萬。
熱搜爬到最高的時候江書久正在上期末周前的最後一節課,鈴聲響後她從明理樓穿過陽光明朗的迴廊回到學院,進到辦公室時裡面只有稽喻先一個人。
稽喻先察覺到動靜後抬頭凝眉對剛進門的人說:「看手機。」
江書久從小在爸爸媽媽設立的框架里我行我素,由於安全區夠大所以她極少偏離航線,哪怕當年突然提出要去國外讀書父母也只是輕微阻攔,看她態度堅決後亦是在權衡利弊之後向她妥協並幫女兒安排好一切,所以江氏夫婦對她一向都縱容。
這天午後江書久突然驅車來到江氏大樓,前台大約受過培訓很快認出來她,在樓底將她攔住,不好意思地說:「江小姐,江董說您要是下班了可以先回家,他回去後再跟您講。」
江書久壓根等不及,她不笨,聯繫父親對溫敬愷的態度很容易就可以猜出來他是怎麼想的。現在事態來不及她再仔細解釋,出去表態才是要緊。一份公文就可以解決的事情,她受不了讓溫敬愷再次陷入困境了。
江書久站在一層大廳,向父親撥電話說自己這次是真的有正事,令她感到意外的是江永道並沒有阻攔她,他只是在電話里長長嘆了口氣,然後對她說:「你上來吧。」
五分鐘後江書久進入父親的辦公室,她無暇欣賞其中裝潢,而江永道劈頭蓋臉就是一句「你這純粹是犯蠢」。
「你從小功課就好,人生順遂,為什麼要巴巴地去吃愛情的虧,還是為一個你不愛的人?」
江書久隔著辦公桌看向江永道的眼睛,言之鑿鑿地說:「爸爸,我愛他。」
江永道是一副任你行的表情,他根本不相信她。他自認是十分開明的家長,可江書久想要擁有的一些寬容是必須在他接受的範圍內的,溫敬愷明顯不在這個值域裡。
他盯著女兒的臉,顯然對接下來要說什麼已經做好了準備:「你可以騙媽媽,媽媽對你的寵溺已經無底線,但你騙不過我。初中一年級你第一次從溫家回來後哭到發燒,爸爸媽媽整夜沒睡給你量體溫擦酒精,你胡話都在說自己討厭一個人。高二時你姐姐去世,你在她墓碑前燒毀過一封情書,高三時你姐姐忌日,你從信箱裡收到一封溫敬愷放入的信。那是送給你的嗎?你敢看嗎?你多麼勇敢的一個女孩,卻連求證都不敢,那封信現在還在你書房二層的架子上放著。爸爸媽媽給你的自由夠多,可我實在不知道他有什麼好的,他有對你大方示愛嗎?他就一定是你的最優解嗎?他就值得你這樣一次次讓爸爸媽媽灰心嗎?你居然肯為他沒有禮貌地闖入爸爸辦公的地方。」
江永道說完後從旁邊抽出一份文件,將其反放在江書久面前。
「你很幸運,這個年紀了各個方面的試錯成本仍舊很低。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你被一中提前錄取的那個春天我們一家人去公園野餐,那時候少女情竇初開,你姐姐逗著問你有沒有喜歡的男孩子,你坐在方格墊說自己期待純粹飽滿的愛戀,現在二十八歲的你真的得到了嗎?」
江書久看著文件上的字,心想人果然不能處處順利,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日子過久了多多少少也能意識到自己總該賠一些什麼回去,跟否極泰來一樣的道理,時時幸運是天方夜譚,太過亨通醞釀災禍,她情願自己承擔一些中傷,好讓溫敬愷身上背負的惡意少一些。
江永道沒有拆散鴛鴦的決心,他只是在陳述一些極其簡單明了的道理。他沒有對呂尚安講出自己揣測得出的二次結論,有些東西早該在它尚未萌芽的時候就斬斷禍根。
至少現在江書久犯的錯還不算太大,他可以為他覆住所有,為她建立維護她一直所嚮往的烏托邦世界,一個浸泡在愛里長大的孩子,當然可以做到愛情友情親情三者兼得,而他與太太百年後陪伴女兒走到生命盡頭的不應該是與她百分百不合適的溫敬愷,對方簽文件的動作因為過分利落而顯得格外駁雜,交換來交換去令他噁心厭煩。<="<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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