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魔紋,是魔修心境動搖的外化。
沈容刀的視線自魔紋移到她眸中, 說:「你入魔了。」
江照知身材並不高大,可總像睡不醒似的, 雙眸半睜半閉,看人自然透著股俯視的意味,語氣中帶著初醒般的倦怠:「是吧。」
沈容刀說:「為了我?」
江照知應了聲:「嗯。」
簡單的一個字很容易被視作附和,但從江照知口中發出卻有種愛答不理的敷衍。明明是她故意招來沈容刀,此刻也好像不情不願地被人打擾。
「現在我來了。」沈容刀說:「可以放她們出來了。」
江照知不說話,但衣袖翻卷向前一送,半空中突然響起一聲:「啊!」
李長命猝不及防地跌下來,崴了腳,也顧不上緩衝,連忙轉身展開懷抱,接住了緊隨而下的第二個人。
順理成章,她接住了人,也摔倒在地,齜牙咧嘴地叫起來:「哎喲!」
沈容刀瞥了眼。她抱著的那人應當就是她的母親,看起來身體硬朗,一骨碌就爬起來,把李長命也拉起來。
這會兒李長命也看見了沈容刀,痛呼全都吞回肚子裡,連忙拉著母親往這邊跑:「師母!救我!師母!」
江照知抬了抬眼皮,沒當回事。
李長命順利地抓住了沈容刀的衣角,兩腿一軟搶在地上,好不容易緩過氣,說:「師母,就是她,突然冒出來把我抓走了!」
說完,她哽了一下,眼睛緩緩睜大:「難道她是來找您的?她抓我是為了把您引過來?那我豈不是——」
沈容刀沒空聽她白話,往她手裡塞了張傳送符:「帶你娘走。」
李長命眼睛眨了眨:「那您呢?」
沈容刀似笑非笑:「你想救我?」
李長命閉上了嘴巴,難得的沒有扯東扯西,攥著符紙,說:「您小心。」
傳送符的使用門檻很低,李長命剛好會用,她一手捏符,一手拉著母親,正要啟動,忽然身體一僵,維持著閉眼掐符的姿勢,直挺挺倒在了地上,她的母親比她倒得更快。
沈容刀無奈嘆了口氣:「江姨,她們一個凡人一個練氣而已。」
「嗯。」江照知慢吞吞地說:「沒死。」
「好吧。」沈容刀瞭然:「看來讓她們通風報信也行不通了。」
面對當前修真界最強的修士,眼見著她悄沒聲地放倒了自己徒兒,沈容刀並不著急,她從容不迫地坐到地上,說:「那我們就好好談談吧。」
江照知低垂的目光正好能觸到她的表情,頓了頓,也坐下來了。她們間隔三丈距離,四目相對,仿佛閒聊。
沈容刀說:「既然是故意引我來的,那許長老的線索也是你故意留下的了。」
江照知不語,算是默認。
從結果倒推,也不難得出結論。許燕時只是個誘餌。頂尖藥修雖少,但也並不局限,江照知先前就解決了身體的問題,帶走許燕時,純粹因為她和上天宗的關係。
許燕時留下的線索,最容易取信於她們,但其中撲朔迷離的變數,也唯獨姜太玄能夠破解。自然,循著許燕時留下的線索去尋找江照知,就成了姜太玄的任務。
因而,才有了此時,沈容刀孤身一人、很可能也得不到援助的現狀。
沈容刀問:「她沒死吧?」
江照知道:「我和她無冤無仇。」
沈容刀輕嘖一聲:「這話說的,我真是好奇,你和我究竟有什麼仇什麼怨,這麼窮追不捨,非要置我於死地?」
江照知好似嫌腦袋太重似的,手臂支著側臉,說:「我很喜歡你。」
沈容刀單刀直入:「不會又是為了封天吧?」
江照知抬起了眼皮。
「真的?」沈容刀驚詫,臉上滿是不敢置信。這絕對沒有演的成分。她覺得自己真的是倒了血霉,不就是想要封天嗎,就被一群人給盯上了。
然而江照知卻說:「我不反對。」
沈容刀忍不住笑了。
江照知說:「比起坐以待斃,不如做些什麼。」
沈容刀:「你的反應可不是這樣。」
「但結果變了。」江照知沉沉地嘆氣,聲音砸在人心上:「我不想那結果發生。」
沈容刀好奇:「什麼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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