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太玄是中途趕來救場的, 那邊還有人被她突然撇下,場子趕完了, 她還得回去,和沈容刀交代一聲, 約定了一會兒何處見面就離開。眼下, 只有暴風, 和一對新任師徒。
「哈。」暴風雙手抱胸,睜圓眼睛:「你自己才拜師多久,居然就有了個徒兒!」
沈容刀:我上次拜師倒是過去了很久。
「還是從秦長老手裡搶來的!」暴風繼續感慨。
沈容刀有必要解釋:「我可沒有搶……」
「是啊, 自願的, 都是自願的。」暴風冷哼一聲, 目光鄙夷地看著沈容刀:「這下沒我什麼事兒了, 你們師徒該寒暄了,我走。」
三人行, 必有一走。沈容刀沒有阻攔, 她和李長命的情況有些複雜,的確需要一點空間。等暴風走了, 只剩她們倆,大眼對小眼看了一陣, 李長命膝蓋一彎又要跪下。
沈容刀扶住她,疑惑地看她膝蓋:「你膝蓋骨沒長好?」
李長命半蹲著吊在沈容刀的臂彎里,瞬間又淚眼模糊:「師母,我終於拜到您的門下了!」
沈容刀沉默了。她認真思考,要是這時候告訴她,其實她只是看不慣秦長老對自己頤指氣使,想和秦長老對剛,才信口胡扯,這傢伙會不會真的哭出來。
——有點想看她哭。
但下一刻見到李長命死裡逃生般的表情,沈容刀心裡的正義小人又跳出來打消了惡劣的念頭,含糊地應了一聲:「啊。」
「師母!」李長命猛撲沈容刀懷裡,放聲大哭。
李長命的力道之大,幾乎把沈容刀攔腰截斷,而沈容刀兩隻手臂僵在半空,開始後悔自己怎麼就一時心軟。
眼淚稀里嘩啦地抹在她的衣服上,李長命一邊抽噎一邊哭訴自己這一路的悲慘經歷。從自己本來跟在沈容刀後面,結果莫名其妙暈倒,一覺醒來發現孤身一人開始講起。
沈容刀:我好像想起了點什麼……
她抱住了李長命,拍拍她後背,安慰:「沒事,這都是必經的磨礪,現在不是苦盡甘來了嗎?」
李長命仍沉浸在自己的悲慘中,轉而控訴自己怎麼被秦長老用一兩銀子騙得團團轉,以為混進宗門就有好吃好喝的,結果把自己給賣了,天天彈琴,彈得手指抽搐……
這段沈容刀從剛才的交鋒中大概猜到了。她本該繼續安慰,然後掩過這段過去,但是想到秦長老和蘇勝心都說李長命有天賦,沈容刀的好奇又占了上風,敷衍地拍她幾下,說:「沒關係,我肯定不會再逼你彈琴了……但是我還挺想聽的,你能彈給我聽嗎?」
李長命身體一僵,從沈容刀懷裡抬頭,對上她的目光。
沈容刀的目光無比期待。
李長命咬咬牙,自願道:「我彈。我這就彈!」
沈容刀:這真不是我逼的。
作為樂修,儘管李長命恨不能把琴摔爛,但還是不得不迫於秦長老淫威,把它放在了儲物鎖里,這會兒一取出來,沈容刀眼睛就亮了。
好琴啊。
她有點手癢,又按捺住衝動,決定先探探李長命的水平。
李長命或說怡情閣的確有些東西,即使不情不願,從姿勢來看,還是很能唬人,徹底拉高了沈容刀的期待值。
但很快沈容刀就後悔了。
從第一個聲音響起,沈容刀就覺得有一把刀在自己腦子裡來回拉,就像急著吃肉的時候剁不去骨頭,拿著刀來回磨蹭著,又總是肉斷筋連,讓你切不下肉也吃不進口。
更重要的是,這刀來回磨蹭時還發出極度尖銳刺耳的刺啦聲。
沈容刀覺得自己五臟六腑都攪在了一起。
「停。」她說。
可李長命沉浸在琴聲里,根本沒聽到。
「停!」沈容刀喊。
李長命似乎聽到了,但又懷疑聽錯。
沈容刀不由分說,上去摁住了她的手,對著李長命茫然的目光,艱難微笑:「我,我知道了……你不用再彈了……」
她難受得要說不出話了,也終於想明白蘇勝心所謂的「天賦」體現在哪裡了。
是的,一般人達不到她這樣的水平。一般人誰能達到李長命這要人命的水平啊!
沈容刀現在只想洗洗耳朵。
大概她的笑容過分僵硬,加之李長命對自己的實力也有些預期,四目相對時,漸漸的,李長命嘴角耷拉下來,眼眸低垂下去:「我是不是彈得很差勁……」
「嗯……」沈容刀猶豫半天:「只是有點差勁。」
「我就說我沒有天賦。」李長命蜷著手指,每根指尖都是練琴磨出的薄繭。她聲音低沉:「我和師……我和秦長老說過的,我說我就是不行,但是她總說我可以,說我只要多練習就可以……但我就是不行啊,不管怎麼練,總是彈成這樣……」<="<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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