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太玄停筆,瞥向她:「你的屍體。」
「我的屍體?禁地里放著我的屍體?」沈容刀訝異,半晌,說:「所以,我因為要進去看看我的屍體,被罰了一萬字檢討……」
姜太玄又低頭寫檢討了:「她們又不知道。」
沈容刀看向她,只見到頭頂一點發旋,忍不住嘟囔:「早知道說兩萬字了。」
「什麼?」姜太玄聽見了。
「沒什麼。」沈容刀道:「我說這不合理。」
姜太玄目光在她臉上逡巡片刻,笑了笑,繼續寫檢討。
張長老定的時間是三日,但姜太玄一日就寫完了檢討,厚厚一沓紙,沈容刀捧著往外走,見到上面未乾的字跡,想起件事情。
「對了。」她問:「暴風是不是帶了龍歲山的信給你。信上說了什麼?」
筆墨紙硯用完後的收拾工作,沈容刀是不管的,她只管帶走檢討。姜太玄正在洗筆,聞言,擱筆。
沈容刀見她神情,也轉回身來:「怎麼?」
「道法有缺。」姜太玄凝視著她:「龍山主說的就是這件事。」
沈容刀頓了頓,又揚眉淺笑:「她也發現了啊。」
放下檢討,她屈膝坐在姜太玄對面,問:「到什麼程度?」
「雖然是來信詢問,但話語中已經是肯定的意思。」姜太玄道:「龍歲山素來與自然親近,切合天地之道,能夠察覺也不意外。」
沈容刀說:「她會是第一個,但不會是最後一個。」
姜太玄:「到時候又會是一場腥風血雨。」
「這有什麼可腥風血雨的。」沈容刀道:「道法有缺又不是我們的錯。」
「至少是你們那位蘇師祖的錯。」姜太玄玩笑一聲,又收斂了笑意。
默了默,問:「你還抱著當初的想法嗎?」
沈容刀眉梢輕揚:「你呢?」
姜太玄笑起來。她們相視而笑。
沈容刀眨了下左眼:「有些事情,明知發生了卻什麼也不做,那可不是我。」
「是啊。」姜太玄道:「你是明知道做了可能捅破天的卻也一定要試一試的人。」
沈容刀輕咳一聲:「那倒也不至於。」
姜太玄道:「只是,你不再是合歡宗少主了。」
沈容刀:「但你也從聖子成了掌門。」
姜太玄道:「你也算我的首徒,想成為聖子,只是我一句話而已。但或許,你更想走第二條路。」
沈容刀沒有答言,姜太玄說下去:「——重回合歡宗。」
沈容刀向後仰去,屁股還在石墩上,腦袋已經落在地上,身體跟著滑下來。她說:「我不知道。」
「那就去見見她。」姜太玄拾起那一摞檢討,起身走來:「無論你選擇哪一條路。」
她將檢討放到沈容刀手中,沈容刀捧著它坐起來,說:「見是遲早要見——」
「不是遲早。是下個月。」姜太玄糾正。
「知道了。」沈容刀煩惱地抓著頭髮,托著一沓檢討往外走。
「哦還有,」身後姜太玄想起什麼,說:「下次你還想寫一萬字檢討,記得自己寫。」
沈容刀很想理直氣壯回一句「一萬字檢討是我自己想寫的嗎」,但她有點心虛,當做沒聽見走了。
檢討交給張長老,張長老檢查過,對沈容刀露出了欣賞的表情。從前沈容刀還總覺得張長老對自己不太滿意,但現在,她很可能榮升為張長老最滿意的學生了,最直接的影響就是,此前還沒有人過問她的學習,一副放養姿態,而此後,張長老對她投注了極大精力,時不時把她拎出來指教一番。
對於這點變化,暴風也察覺了。同去合歡宗的路上,當張長老再度將目光落到沈容刀身上,旁邊的暴風終於忍不住湊過來,低聲道:「你最近怎麼被她盯上了。」
沈容刀說:「她發現我文章寫得好吧。」
暴風不信:「你騙鬼呢。」
「是啊,騙鬼。」沈容刀認真道:「其實是因為她發現我天賦超絕,感嘆聖門後繼有人。」
暴風聞言,不禁看了張長老一眼。眾所周知,這個距離,沈容刀說的每句話都瞞不過張長老的耳朵。張長老沒有反應。
暴風訕訕:「你天賦是好點,但我也不差啊,我們誰不是天才……」
頓了頓,她說:「姜掌門收了你當徒兒,那是你運氣好,又不能說明你比我厲害。」
她越說聲音越篤定,連自己也信了:「說不定宋宗主喜歡我這樣兒的呢,姜掌門不收我,說不定宋宗主願意收我!」
她腰杆也直了,聲音也大了,眼神都亮起來:「宋宗主一共就宋弗征一個徒兒,那個宋弗征都死了多少年了,骨頭都化成灰了,她肯定還得收徒吧。」<="<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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